去,待會預備了一些賞錢散給各位媽媽嫂子姐妹們,並外頭幫忙的大叔大哥們,也算是一點心意。明日一大早就要動身了,所以還請諸位將車馬安頓好。”
聽到這一番客客氣氣的言語,黃媽媽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忙又笑道:“怎麼,真的是明日一早就走,這麼緊急?去南京還是水路最便利,可僱船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妥當的。再說,夫人不是和梁家太太交好麼?那邊不日就要娶媳婦了,再盤桓幾日豈不是便宜?”
“僱船的事情不勞黃媽媽操心了,夫人已經都安排好了。”見黃媽媽那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隨即竟有些訕訕的,芸兒眼珠子一轉,又自顧自地說,“至於梁家的喜事,哪怕我家老太太未必能來,我家夫人也必定會過江來喝那杯喜酒的,橫豎就是沒幾日功夫。夫人說,黃媽媽這些天實在是辛苦了,她當日只不過是一說,都只是小疏失,沒想到您還動用了家法責罰,倒是讓她極其過意不去。”
話音剛落,黃媽媽就只覺得四面那幾個僕婦的目光一下子犀利了起來。情知這萬泉山莊的下人都是彼此沾親帶故,自己打了的那幾個裡頭就有她們的親朋,她頓時攥緊了手裡那帕子,面上卻仍是滿臉堆笑。
“哪的話?夫人金枝玉葉,哪裡容得咱們這些低三下四的人怠慢?至於這賞錢……”
“沒什麼使不得。”芸兒伶牙俐齒慣了,不等黃媽媽說完就搶過了話頭,“每人一貫錢,打酒吃也好,添件衣裳也罷,總之是夫人一片心意。”
一貫錢
此話一出,一個個僕婦頓時露出了深深的喜色。她們平日裡的月錢五百也有,八百也有,幾乎就沒幾個是有一貫錢的。如今陳瀾一出手就是每人一貫,這是何等的大方?想著想著,她們斜睨黃媽**眼神裡頭少不得多了幾分埋怨。
芸兒在陽寧侯府的資歷比紅螺還長些,耳濡目染那些勾心鬥角,眼看著陳瀾從不受寵到受寵的轉變,對眼前這些眼色神情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下她也不多說,笑吟吟地又讓她們把人都召集了起來到二門前,隨即就衝著黃媽媽微微頷首,這才徑直去了。
大約一刻鐘功夫,所有萬泉山莊執役的下人就都彙集到了二門口,按照規矩男左女右站得整整齊齊。沒多久,眼尖的人瞅見內中幾位媽媽丫頭簇擁著一個年輕貴婦出來,連忙咳嗽了一聲,一時間,一個個人全都低下了頭去。待到人行到跟前,一大片人更是呼啦啦全都拜了下去,口稱拜見夫人不提。
“不用拜了,我只不過是客人,雀佔鳩巢在這兒住了許久,勞你們前後奔走,已是多有過意不去,哪裡還能受這樣的禮?都起來吧。”
陳瀾抬了抬手,隨即就衝一旁的雲姑姑點了點頭。很快,兩個僕婦就合力抬出了一籮筐用青繩串好的錢來。見眼前的十幾人全都眼巴巴望著這籮筐裡頭的青錢,她又一打手勢,一旁的柳姑姑就衝著黃媽媽道:“勞煩黃媽媽也逐個念一念名字,我們也好派賞錢。”
儘管黃媽媽滿心的不願意,但此時此刻,要是她再擋在前頭,哪怕有主人翁的信任,除非能把這些下人都賣了,否則她仍舊討不了好。於是,她只得賠笑屈了屈膝,一個個按照職司名字叫了過來,眼見這些人捧著那沉甸甸的一貫錢,個個喜上眉梢,她頓感越發堵得慌。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一應人等都領了賞之後,陳瀾面前的那個大籮筐卻還有大半。她掃了一眼眾人,突然又衝黃媽媽問道:“似乎人還沒到齊?”
“啊?”黃媽媽先是一呆,隨即加重了聲音道,“是了,那幾個昨日挨罰的還在屋子裡養傷,這會兒怕是難能起來給夫人磕頭送行。”
“既如此,柳姑姑親自過去一趟,把這該得的賞錢給他們發下去。”陳瀾見黃媽**笑容突然凍結在了那兒,就淡淡地說道,“黃媽媽你是好意,只這點小事就要行家法,著實是太嚴苛了些。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然也有該得的一份。至於發過之後剩下的,勞煩你陪這柳姑姑去一趟偶園,把那邊的賞錢也一併發了。”
知道這會兒再口舌如簧也無濟於事,黃媽媽只得應道:“是,夫人這般體恤,是咱們這些人的福分,只夫人明日就要走,他們怕是來不及過來磕頭了。”
“不用這麼拘禮,心意到了也就夠了。”陳瀾打量著黃媽媽那滿臉不得勁的樣子,又見其眼角餘光頻頻往別處瞥,又笑容可掬地說,“黃媽媽你前前後後操勞,比別人更辛苦幾分,除了這一貫的賞錢,之外,娘還額外囑咐我另外預備一份。”
說到這裡,她從紅纓手中接過了一個荷包,當著一大幫下人的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