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在心裡一合計就重重點了點頭,“也好,就照你說的辦。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既然不想安安穩穩當這個南京守備,就讓他倒臺!”
此時此刻,她完全忘記了先頭設計的那幾件事,只顧著咬牙切齒。接下來,她又立時出面安撫師生,照舊是平日裡那種溫文中帶著幹練的模樣。這一番折騰就一直持續到了日落時分,眼看著外頭那些將兵絲毫沒有挪窩的跡象,滿身疲憊的她回了淡泊居正要吩咐傳飯,外頭又是一陣更大的喧譁。
這一次,原本就已經一肚子火氣的艾夫人索(性)直接摔簾子出了門。見院子裡竟是好幾個人站在那裡,她不(禁)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當即問道:“又出什麼事了?”,“夫人……,朝廷欽使到了!”
聽到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艾夫人整個人一晃,伸手想要抓著什麼東西撐一撐,奈何人站在臺階上四,面摻不著,隨即竟是腳下不穩一下子往後頭倒去。就在這時候,她只覺得一隻手在背後託了一把,回頭一看發現是丈夫,她這才遮掩似的藉著那股力道站直了。
“欽使?曲永就不怕他一個閹宦跑到這金陵書院來,直接被學生們的唾沫淹死?”
情急之下,艾夫人早已把什麼謹言慎行拋在了腦後,就差沒有直接破口大罵。而那說話的教習則是不等艾夫人把話說完,就急匆匆地說:“夫人,不是那位曲公公,是剛剛到南京城的欽使,說是奉旨巡閱兩江觀學教……翰林院修撰威國公世子羅旭!”
此話一出,不但艾夫人如遭雷擊似的愣在了那裡,就連後頭扶著她的艾山長亦是大吃一驚。
其餘幾個教習卻立時圍將上前,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來。
“夫人,他們說是來冊封咱們金陵書院山長的!”,“聽訊息說,咱們不是頭一個,竟然選在這種時候才來頒旨,分明是要落咱們的臉面!”
“話雖如此”可是聖旨不可違,咱們眼下該怎麼辦?外頭師生已經議論紛紛了!”
艾夫人被這些聲音攪得頭昏腦脹,好半晌才終於理清楚頭緒,頓時舉了舉手示意他們暫且停下來,旋即才臉色複雜地扭頭看向了丈夫。眼下情勢不對,縱使是她也不敢用(強)硬的姿態來對待朝廷欽使,因而只能對艾山長說道:“老爺,先去聽聽究竟怎麼說吧。”
“也好。”
相比向來喜歡兵行詭道的艾夫人,艾山長換上那大袖儒衫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呈現出一種飽學鴻儒的感覺。然而,這一路緊趕慢趕,一進南京城就已經目睹了某些景象的羅旭卻沒法從心裡對面前這位金陵書院山長生出什麼敬意來。說是冊封,按照平日的常理,今天不過是走一番過場,重頭戲還在明天,可他卻完全沒興致說那些客套的敷衍話。
“我自小在北邊長大,向來愛慕江南文華,這幾天緊趕著從天津過來,本想走到各大書院瞻仰瞻仰,誰知道今天一到南京就發現城內竟是一片大亂。不應該啊,有金陵書院這等書香門庭在城裡,黎民百姓又是豐衣足食,難道不該是衣食足而知榮辱?”,艾山長沉默了片刻,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不防羅旭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隨即滿臉痛惜地說:“偏生那些學生還以訛傳訛,說什麼荊王殿下和楊總兵不知所蹤,我才到總督府的時候,還正好見著了荊王殿下。書生意氣”竟是為人挑唆前程盡毀,可嗟可嘆!”
由於欽使所在不好擅入,艾夫人足足過了一刻鐘之後才得知了羅旭對丈夫說的這麼一番話。那一刻,向來自詡心智不下男兒的她使勁按著胸。”險些腦袋一栽昏厥了過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趕得這麼巧!
南京城,兩訌總督府。
陪坐下首的馮總督和葉巡撫看著上頭那個坐得穩穩當當的年輕人,面上雖滿是笑容,可從他們那種過於僵硬的動作,挺得筆直的腰桿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們這會兒的緊張來。因而,當那人終於慢條細理品完了茶,輕輕放下了茶盞時”兩個人幾乎同時身子往前傾了傾。
“我不在這些日子,想來是給二位大人添了不少麻煩。”荊王笑容可掬地點了點頭”臉上盡是誠摯之色,“不是我有意行蹤飄忽讓別人難以捉(摸),實在是此行領了父皇嚴令,所以不得不如此。只不過,乍一進南京城”就聽到街頭巷尾都在傳言說我溺水死了,我是該說晦氣呢,還是該說……”,”
這話還沒說完,馮總督就立時義正詞嚴地接過了話頭:“殿下明鑑,這都是有小人處心積慮所致,下官一定令人徹查,儘早給殿下一個交待!”
他這麼一說,一旁的葉巡撫自然也欠了欠身附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