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熊貓眼的劉澈,他是啥時候離開學校的,沒人知道,他在五一八那天,忽然拍著任子滔肩膀道:
“好兄弟,我又管哥借了二十萬,我哥也出手了,大手筆的那種,我們全是抄底價,風險雖然大了點,但我怎麼感覺,哥們馬上要發達了,說,到時候想要啥?”
劉澈這話,就跟金口玉言似的,就像預示著,翻身農奴把歌唱那天,終於來到了。
五月十九號,星期三。
被江源達攆出家門,負責盯著股票的蘇玉芹,她拿著江源達的手機,手都打著哆嗦的往家打電話。
江源達接起電話時還咳嗽呢。
“不好了,不對,是太好了老江,閨女買的那個什麼中信,那孫經理說在一路領先往前跑,跑的不得了!喂?餵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這面亂糟糟的,這些人都在又喊又叫。”
江源達從嗓子眼裡擠出句:“啥?”
哐哐哐敲門聲,他這面電話還沒撩呢,在外面跑貸款,跑了一身汗的任建國把門給敲開了。
他站在江源達面前,呼哧帶喘抹了把額上的汗:“老江,我和你說哈,我聽銀行那幫人說,股票暴漲了,暴漲了!”
第一七四章 紅願望許下紅色天堂(三更,我是你鐵粉和氏璧+)
“老江?江老弟,哎呦,你等等我啊!”
任建國呼哧帶喘在後面追,江源達已經領先了好幾十米遠。
江源達那兩條大長腿邁得那個寬,跑的嗖嗖的,快40邁了。
襯衣掖了一半在褲子裡,俗稱得水襠尿褲,頗有那個魏晉風骨。
江源達慌忙坐進小車,急切打火放手剎,這功夫任建國也追到了車前。
任建國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座上,捷達車就躥了出去。
與此同時,就是519這天,教室裡的江男正拄著下巴,略顯悠閒地看向斜對角同學,在問前桌學委數學題。
她瞟了眼卷子,小聲道:“好像選b。”
前桌學委低頭算了算,算出答案後,回頭。
這個當初被動借了江男褲腰帶的男孩,推了推眼鏡,眼神裡滿是佩服,不是敬佩江男居然能做出這種難度的題,而是佩服江男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從班級中差生、甚至倒數生,一路進步到如此程度,認準目標不顧一切,這個專注度,這個執行力,真是牛人一個。
江男放下拄下巴的胳膊,和男孩對視:“呵呵,”傻笑了兩聲,就低頭繼續做題。
這個姿態就代表著:她開小差的時間結束,又要繼續用功讀書。
轉過頭來又一節課結束,操場有很多女生在招手喊道:“江男江男,這裡。”
江男快步過去,排球晉級了嘛,腿疼胳膊疼,就是屁股疼也得爬起來接著練球。
球場上,高個子姑娘們,聲音洪亮乾脆,毫不拖泥帶水,她們一邊揮動著胳膊,一邊喝令著:“扣、扣扣,扣死!”
還有人打出手勢:“來一套2號戰術。”
球場上的江男又是一副服不服、不服再來,那種敢打敢拼的模樣。
她仰頭盯著球跪倒爬起,雙手墊球,騰空跳起上手飄球。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菜鳥了,而是隊裡判斷力最準的那一個,球過來時,該不該接、該誰接、用多大力氣接,打出去會不會出界,心裡特別有數。
女兒是這樣。
在這個以後幾十年,也不會有超越這一天的大牛市的日子裡,她在消停地該幹嘛幹嘛,再看剛剛趕到股票大廳的父親。
江源達衝進來時,大廳里正興奮沸騰到。
因為連續幾十個人在喊:“漲停了!老子的漲停了!”
一個月前,江源達還失魂落魄站在交易所門口被別人撞,似認命了一樣。
如今、今天,他是一路往前走,一路撞別人肩膀,還好大家都高興得不得了,沒人跟他計較。
江源達就感覺自己好像眼睛裡只能看到紅,他百感交集地盯著電子屏:飄紅了,飄紅了。
任建國在旁邊扯著嗓門鄭重建議:“我說源達,我覺得咱們應該找兩個專業人士問問。”
“啊?”江源達側頭:“啥,問啥?”
任建國手心拍著手背:“給咱分析一下啊,得紅幾天能解套。”
“解套?”
恰巧此時,蘇玉芹站在椅子上:“江源達!”她喊半天了,那人就跟聾了似的,這屋裡也是人聲鼎沸歡聲笑語手舞足蹈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