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每日裡吃些食補的方子,再加上哥哥常常的勸導,黛玉的病竟逐漸的好了。雖不敢說痊癒,但是有多半個月不再咳嗽了。
農曆新年將至,因為林府上上下下服孝,便不能大肆張燈結綵,上午的時候,哥哥叫自己得了空便去看山樓找他,兩人好商議一下過年的諸多事宜。
“紫鵑,你和雁蓉跟著我去看山樓吧。”黛玉叫正在做繡活兒的紫鵑跟雁蓉。
雁蓉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就要起身收拾,只聽得紫鵑說到:“姑娘還是帶雁蓉姐姐和春蕾去吧,我這裡還有點兒收尾的地方,屋子裡的丫頭又都去吃飯去了,這裡又是火盆子,又是燭臺香火什麼的,我還是在家看著吧。”
黛玉未曾多想,她和紫鵑之間也沒什麼瞞著掖著的,只當紫鵑是真的有事,便帶了雁蓉和春蕾出了門。只是雁蓉和春蕾臨跨門口的時候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也不說什麼,跟了姑娘就去了看山樓。
等雪雁回了屋兒,就只見紫鵑一個人在,眼眶似乎有些發紅,“好姐姐,你一個人在這兒幹嘛呢?這要過節了,怎麼還哭了?”
紫鵑忙用帕子抹了眼淚,“渾說什麼,我哪裡是哭了,只是剛剛風迷了眼。”
“你還哄我呢,這屋子裡哪有什麼風。要是風能吹到這裡,咱家少爺還敢讓姑娘住嗎?”雪雁一把抓住紫鵑的手,“好姐姐,咱們倆跟了姑娘這些年,你什麼樣的人品我還不知道,有什麼委屈就對我雪雁說說。莫不是。。。。。。”雪雁想了想,“莫不是想家裡的老子娘了?”
紫鵑聽了撲哧一樂,用手指一點雪雁的額頭:“算你這個小丫頭猜對了。”
雪雁似信非信,她那話只是胡說的,“你這有什麼想念的,難道將來還見不到了?姑娘也說了,等明年少爺參加會試,咱們啊,就全都搬進京城去。到時候還不是要回榮國府,你豈不是就見到了你的爹孃了?”
紫鵑也不出聲,雪雁見了,四下裡瞧瞧,確定屋子內就她們倆,道:“紫鵑姐姐是不是覺得,咱們姑娘太看中那三個姐姐了?”
紫鵑聽了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雪雁的嘴:“這話時能渾說的嗎?要是人家聽見了,還得了?”
雪雁也不在意,拽下了紫鵑的手:“你們平日裡只當我是個呆的,其實我看的真真的,那三位姐姐個頂個兒的厲害,這才幾日的功夫,姑娘就離不開她們了。”
“那也是少爺的好心。”紫鵑說罷便頭也不抬的,繼續做自己的繡活兒。那是一塊鵝黃色的帕子,上面繡的是粉紅色的月季,正是打春之後用的。
“這是自然,只是咱們倆就該更加的用心,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去。”雪雁順勢拿起了對面針線笸籮裡雁蓉繡的花樣。和紫鵑一樣,也是一塊鮮亮的帕子,上面卻是一條錦鯉,活似游來游去,只剩下了落繃。
雪雁不禁咋舌稱歎,“我的娘唉,這雁蓉姐姐的手真是巧,怎麼能將這鯉魚繡得這樣活靈活現!”說罷還將自己袖中的帕子拽了出來,兩相對比一下,再一看自己繡的那山茶,就是個沒生氣兒的死物。
紫鵑聽了雪雁的話,也不願意再繡了,扔下手中的針線花繃,轉身倒在矮榻上,背對著雪雁道:“罷了罷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省的在我耳邊嘮叨著,這屋子我看著呢,去和小丫頭們玩去吧!”
雪雁到底年幼,聽了這話,再看看紫鵑,便支應了一聲跑到外面找小丫頭玩去了。
紫鵑雖躺著,但是哪裡能睡得著,就想著到蘇州來的這段日子,姑娘雖還是最為信任自己,但是卻也看得出對那雁蓉三個好得很,有什麼事情也不避諱這三人。
雁蓉最是年長,比自己還要大一歲,性格溫順,手藝又好,姑娘如今的穿衣打扮都是她管著。碧蝶和自己同歲,和園中的丫頭們關係都好,又常在小廚房裡做些吃食給這些下人,就是那些老婆子們也願意奉承她,如今少爺弄了個什麼食補的單子,叫碧蝶每日管著姑娘的膳食。春蕾最小,卻是個潑辣的,誰都怕她,又聽人說,碧蝶的娘是致遠少爺的奶媽媽,大家就更不敢得罪她了。姑娘還一直說春蕾活潑,不負少女本色。春蕾倒是沒什麼活計,就是誰忙了給打個下手罷了。
紫鵑自己管著黛玉每日的休息,出行,身上還掛著姑娘給的鑰匙,那可是姑娘所有箱子的鑰匙。她知道,姑娘信任自己,但是每每看到雁蓉她們幾個在姑娘身邊忙前忙後,紫鵑便有了一種失落的感覺。
紫鵑忽然想到了京城,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寶玉。
她起身,在外間自己的床下抽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