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亂哄哄的,不停不歇地攪和著個疑團:那個小崽子果真是自己的種嗎?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有一天,吳希聲到大隊赤腳醫生那裡去閒坐。那個半桶子水醫生醫術不算高明,案頭卻有不少醫書。吳希聲佯裝對醫學頗感興趣的樣子,這本書翻翻,那本書瞅瞅,終於在一本介紹人類生理常識的書中看到一則小知識:男人與女人做那種事,健康的青年男子一次射出的Jing液所含的精子,有二億至五億之多。這個天文數字把吳希聲嚇了一跳!他細細回想,他和秀秀那次匆匆一觸,雖然沒有達到高潮,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幾個性子特急的精子根本就不聽使喚,提前發起攻擊,衝進對方腹地,與一個成熟的卵子合二為一,孕育出一個小生命。這種假設如能成立,那個小文革是自己的親生兒就百分之百的毫無疑問了。
人類的天性真是不可抗拒。自從知道自己確實當了父親,吳希聲就時時刻刻牽掛著那個可愛的孩子。由此,他又牽腸掛肚地惦記秀秀。吳希聲敢斷定,秀秀跟上劉福田肯定不會幸福。那個當代薛蟠,那匹“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結婚不久,就常常到“大眾影院”去廝混,後來又強暴了藍雪梅,他能如何對待秀秀,可想而知。咳,如果不是自己顧慮重重,優柔寡斷,秀秀會從自己身邊走開?會上了劉福田的套子?唉,我真是罪莫大焉!
事實上,吳希聲這種痛悔之心也不是今天才有的。自從秀秀說要出嫁那一刻起,吳希聲就知道他將失去的人兒是多麼珍貴。他在心中反覆追問自己:你是不是真心愛著秀秀?回答是肯定的。在他們相愛的日子裡,屢屢不敢跨越那關鍵的一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堅守著當小提琴家的夢想,同時又揹著沉重的家庭包袱。可是,在報考縣文宣隊落榜之後,吳希聲又經歷了兩輪推薦知青上大學,楓溪公社已有不少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