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唉,這都什麼世道,假憂鬱的男生就這麼有魅力嗎?
九點多,冷飲店生意冷清下來,柳六放下看著的單詞本,開始打掃衛生,冷飲店有個小閣樓,以前這個店是個服裝店,閣樓被當做倉庫,現在王姐把空著的閣樓批給柳六,省得她這麼晚跑回去。
柳六特別喜歡這個獨立的小空間,幾乎每天晚上都窩在上面。
打掃完衛生都十一點了,宿舍早就關門了,街上也沒有一個人,柳六打著哈欠去鎖門,卻發現門口黑影一閃而過,什麼人?!
柳六立時清醒,抄起門口的掃帚,一把拉開玻璃門,大吼一聲,“誰?”
門口只有幾隻塑膠袋被風捲著到處飄。
柳六警惕的觀察了半天,什麼異常都沒有,這才拎著掃帚鎖門回去睡覺。
真奇怪,明明看到人影的,不管了,反正劫財冷飲店也沒多少錢,劫色?柳六摸摸枕頭旁邊寒氣逼人的大菜刀,誰敢闖進來就等著被劈腦門吧。
柳六摟著菜刀沉沉入睡,沒留意到外面的玻璃門上印著一隻黑黑的人影,一雙狐狸般細長邪氣的眼睛在月光下散發出報復的冷光。
被報復了呀?!
第二天早上,柳六起早趕著上課,一開門發現門口一堆鮮血淋漓的死老鼠,從小在鄉下生活的柳六面無表情的拎著死老鼠尾巴扔進了垃圾箱。
第三天清晨,柳六發現門口有一隻髒兮兮的死貓,死貓的腸子都流出來了,場面相當可怖,柳六嘆了口氣,拎著死貓尾巴去後山挖了個坑埋了。
第四天凌晨,拎著大菜刀蹲在門口等了一夜的柳六一把揪住偷偷往門口扔死貓死老鼠的人,黑漆漆的夜晚裡,一雙細長的眼睛竟比夜色更加漆黑。
柳六把菜刀咣噹一聲拍到牆上,氣勢洶洶的問,“說,為什麼往店門口扔垃圾!”
那小子梗著脖子一聲不吭,惡狠狠的瞪柳六。
還挺橫呵,柳六抄起菜刀衝那小子比劃,“別以為我沒認出你來,公車上瞎擠的人是你吧,這兩天在冷飲店門口蹲點的人是你吧,我幫助你走上正確的道路,把你從失足的深淵裡解救出來,你怎麼能忘恩負義,公報私仇?!”
那小子狐狸眼嘴角抽了抽,咬咬牙繼續不吭聲。
柳六掂量著菜刀,眼珠仔細打量著那小子,不過十四五的年紀,瘦得跟一張紙片一樣,一張臉髒得看不出原來的樣貌,頭髮也亂糟糟的像鳥窩,散發著酸臭的味道,身上的衣服早髒得看不出樣子了,可上面的商標依稀可見,褲子和鞋子都很髒,但並不破舊,甚至還是新的,只是髒得幾乎認不出原來的顏色。
不會是哪家走丟了小孩被人販子控制住,被迫去扒竊吧?
柳六戳戳那小子,“喂,你知道你家在哪嗎?”
誰知那小子竟然臉色一沉,字正腔圓的出聲喝道,“關你屁事!”
柳六瞪圓眼睛,“原來你會說話啊。”
那小子怒,“你才啞巴呢!”
柳六笑道,“那問你半天你都不吱聲。”
那小子白了柳六一眼,氣咻咻的說,“我才懶得理你這種醜女人!”
跟女生說話三大禁忌,一,你衣服不好看,二,你又胖了,三,你長得醜,這三點簡直就是所有雌性生物的雷區,誰碰誰死。
果然,柳六立馬變了臉,揪住那小子的衣領把人拖到門口,二話沒說一腳踹了出去!
那小子一個趔趄,回頭恨恨瞪了柳六幾眼,竟扭臉走了。
柳六掂掂手裡的菜刀,若不是這把刀,憑她的力氣,肯定打不過那個臭小子,看來,這把菜刀要隨身跟自己一段時間了。
看那小子並不是常年在外面流浪的,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些名牌,雖然髒但不破舊,說明他是最近才開始幹扒竊,而且並不像其他小混混那樣滿嘴粗話,他脊背挺直態度傲慢,更像是出自家教嚴格生活殷實的小孩。
從那小子防備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是因為走丟或者被拐賣,而是心甘情願離家出走,叛逆期?
柳六鎖了店門,悄悄跟在那小子後面。
那小子走到一個黑乎乎的小巷子裡,不知道從哪摸了一張紙殼子,卷吧卷吧席地而睡。
柳六藏在巷子口,眼睜睜的看著一隻耗子跑過去,肆無忌憚的啃起那小子的腳趾頭,柳六正滿地摸石頭準備趕走耗子,卻見那小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過一隻啤酒瓶,精準無比的把那耗子收了魂,順便……碎屍。
柳六咽口水,抖著腿摸回冷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