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晚的種種,顧安年自然不會點頭,然剛一搖頭,頭皮卻被揪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她這才想著這會正在盤發,腦袋不宜亂動。
“嫻側妃娘娘饒命!”幾個小宮女當即被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顧安年撫了撫被扯疼的鬢角,擺手道:“無礙,都起來吧。”
幾個宮女忙顫巍巍地謝恩起身,繼續未完的工作。
宋祁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待發髻盤好,他便遣退了一干宮女,走至顧安年身後,從後面環住她,眷念地吻了吻她的鬢角,柔聲問道:“可還疼?”
顧安年不自在地掙了掙,道:“只疼了那一會,已經好了。”
宋祁沒有放手,反而箍緊了,在她耳邊低笑一聲,似吟似嘆道:“他人都跟我說你陰險毒辣,我卻覺得你其實良善得很,小七,只有我知道真正的你,真好。”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顧安年下意識地偏了偏頭,皺眉道:“毒辣也好,良善也好,於我並不重要。”
宋祁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對,你不在意,即便是我的看法,你也不在意。”
聞言,顧安年心底一震,回頭望了他一眼,有些氣惱地道:“我沒有說不在意你的看法,你不要總是鑽牛角尖。”(未完待續。。)
九十六、前兆
夜已深,屋外明月高懸,門窗之上,燭火搖曳。
屋內炭盆燒的很旺,氣溫暖洋洋的,燻得人昏昏欲睡。
鼻端充斥著淡淡的藥香,顧安年側身枕著手臂,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身後的宋祁說話,眼皮耷拉著,似乎下一秒就會睡著。
身後的宋祁還在繪聲繪色地描述大宴群臣的壯觀之景,說那些笑裡藏刀,說那些恭維諂媚,說那些爭鋒相對,說那些委以虛蛇,說那些陰謀詭計,那些以往從來都不會去在意的事情,現在卻成了口中的笑料。
他說地興致勃勃,低頭卻看到身前的人睡眼迷濛,強打精神的樣子有別於往日的凌厲聰慧,顯得嬌憨可愛。
“小七,”宋祁左手扶住身前人圓潤的肩頭,在白皙的頸項吻了吻,低聲問道:“困了嗎?”
顧安年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趕緊搖了搖頭,故作精神道:“還好。”繼而努力睜大眼,表達自己又在認真聽。
瞧著她這有別與往日的可愛模樣,宋祁心情甚好地俯身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累了就睡吧,時辰也不早了。”
顧安年不想掃他的興,堅持道:“無妨,你繼續說吧,我聽著。”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宋祁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累了,還是睡吧,以後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說話。”說罷滑進被窩裡躺下,從後面將顧安年抱進懷裡,親了親她的後腦勺。
“很長的時間”五個字,讓顧安年心中一陣抽痛,低垂的眸中不禁染上哀傷,只是身後的宋祁卻看不到。
“快睡吧。”仿似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安年異樣的情緒。宋祁輕柔地拍著她的肩膀,壓低的聲音像是在哄幼兒睡覺一般。
顧安年也實在是撐不住了,今日在皇宮走了一趟,又因為沈千的到來傷神難過,她早已筋疲力盡。捂嘴打了個哈欠,她點了點頭,閉上眼。
蠟燭已燃了一半,蠟淚在燭臺上堆成不規則的形狀,火光輕晃,將倒影在簾帳上的影子。照得模糊而虛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待懷裡的人呼吸漸漸平穩,宋祁緩緩睜開眼,望著懷中酣然入睡的人兒,輕蹭了蹭她的臉頰。低笑著自言自語道:“怎麼辦,竟然高興得睡不著了。明明知道這幸福或許並不是真的……”
低啞的笑聲帶著絲絲悲涼。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比屋外清冷的月光,還要蒼白。
翌日醒來,身後已沒了那熟悉的懷抱,顧安年睜著眼迷迷糊糊發了會呆,翻身爬到還帶著那人體溫的地方。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
“小七,醒了嗎?”低沉溫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下一刻,一道陰影籠罩下來。顧安年從被窩裡鑽出腦袋。回首望了身後的人好一會,才點頭道:“醒了。”
說罷,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宋祁淡淡一笑,退開一步,讓青蓮領著領著兩個小丫鬟給顧安年梳洗,望著顧安年笑道:“從來不知道你這樣能睡,今日都日上三竿了。”
顧安年不免有些赧然,冬日她確實容易犯困,也喜歡窩在被窩裡。
青蓮替顧安年整理衣飾,見宋祁一直站在旁邊不離開,福了福身恭敬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