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她看來,這兩位是長輩,又是安年的義父與叔叔,她是應當以禮相待的,而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壓人。
這般想著,吉賀給了寧瑾丞一個安撫的笑,不禁沒有發怒,反而向著沈千與沈千秋福了福身,眼中帶著幾分掩不住的歡喜,恭順笑道:“吉賀見過兩位先生。”
吉賀的這般態度,讓一旁的寧瑾丞驚訝不已,隨即,卻發自心底愉悅地笑了。
誰說他的公主只有嬌蠻霸道的?明明是這般的知書達理!
寧瑾丞心中的念頭從未如此強烈——能娶得吉賀為妻,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不過,寧瑾丞顯然是想多了。
沈千臉上露出了進門來的第一絲笑容,他對著吉賀淡淡頷首,道:“你便是吉賀公主?”
“晚輩確是吉賀。”吉賀喜笑顏開,連語氣都不自覺用上了江湖中人的口氣。
沈家莊怪醫沈千的名號,即便是身在後宮中的她,亦聽過不少呢!對於崇尚武藝的她,沈千無疑是傳說中的英雄般的存在!當然,她最最崇拜的,還是她的皇叔!
沈千臉上的笑意愈深,微微笑著真摯道謝:“這幾日勞煩公主為安年分憂了。”
吉賀雙頰飛上薄紅,連連搖頭道:“先生言重了,安……皇嬸與吉賀是閨中好友,今日又是嫁與吉賀的皇叔,吉賀出力是應當的。”一緊張,她險些說錯了對顧安年的稱呼。
“公主這句話說得稱心,一家人就不該說兩家話,哈哈哈!”沈千秋附和大笑道。
可見,沈千和沈千秋對吉賀的印象都很不錯。
一番寒暄問候過後,沈千秋突地大笑一聲,道:“這說著話,倒是把正事給忘了!來人,把東西都抬進來!”說罷舉起雙手拍了兩聲,隨著響亮的巴掌聲落下,一群家丁模樣的的人或捧,或抬,或扛,將無數珍寶禮盒送了進來。
起初,吉賀還能淡定以對,她是大匡公主,見過的好東西數不甚數,加之沈家莊的財力,她是有所耳聞的,說是大匡首富也不為過,是以對沈千兩人送來這些賀禮,她並不覺得驚訝。
然,當足有嬰孩拳頭大小的黑珍珠,半人高的極品血珊瑚,百年老山參,兩個手掌合併大小的螭龍青鳳玉璧,等等隨便一件拿出來,便是世間罕見的珍品被陸續送進來的時候,吉賀便無法再淡定了,甚至是凌亂了。
這手筆,可不比她父皇母后的差幾分啊!
雖知曉沈家莊是大匡首富,但這般清楚明瞭地認識到這個事實,還是很具有衝擊性的。
吉賀萌生了父皇還不夠富的吃味念頭。
因著驚訝與激動,吉賀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她直瞪著那一份份賀禮,結結巴巴說出一句話:“先、先、先生,這、這是賀禮?”
吉賀這直爽不做作的反應,愉悅了沈千,他含笑輕輕搖頭,那高深莫測的模樣,是吊足了吉賀的好奇心。
不是賀禮?吉賀眨巴眨巴明亮圓溜的雙眼,心中浮起濃濃的疑惑,腦子轉動起來猜測。
“是嫁妝。”沈千直接給出了答案。
“啊?!”這會不止吉賀,就連寧瑾丞都目瞪口呆了。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看著沈千毫不遲疑地點頭,兩人知曉這就是事實,心裡沒來由的,開始讚歎顧安年的好運了,得了這樣一個有錢的便宜爹。
這份遲來的,份量十足的嫁妝,吉賀和寧瑾丞自然不敢做主收下,便只好遣了下人去稟告宋祁,讓宋祁拿主意。
趁著稟報的人還未回來,吉賀轉達了顧安年的話。
“先生,安……不,皇嬸說了,兩位先生遠道而來,她無法立即過來請安,心中著實愧疚,是以便懇請兩位在王府中多留幾日,明日她便來給兩位先生磕頭敬茶。”
每次提到顧安年,吉賀都會無意識地口誤,怪只怪這聲皇嬸實在太彆扭了。
雖說不喜宋祁,可自家女兒,沈千還是心疼的,是以也有在王府多留幾天的打算,如今吉賀提起,他與沈千秋便也就順水推舟應下了。
完成了顧安年交代的任務,吉賀十分高興,這會也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猛然回神,疑惑道:“兩位先生為何不去往前廳湊熱鬧喝喜酒?可是下人招待不周,吉賀這就……”
“公主有禮了,是沈某二人不喜人多嘈雜之地,是以才特意讓王爺差人將我二人引到此處來。”沈千秋知曉自家兄長不喜說話,今日對著陌生人能開尊口,他已經十分感激了,是以也不勉強他多熱情,自己出面代為回話了。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