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書生,比那嬌蠻成性的寵姬美妾還讓他頭疼幾分。
然,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十分有趣,與眾不同的孩子。
思量間,衣袖被輕輕拉扯,少年低下頭,只見那女娃微仰著頭,讓人看不透的雙眸此刻閃著希冀,小聲徵詢道:“哥哥,我們去放花燈好不好?”
宛如一滴雨水擊碎平靜的湖面,慢慢擴散出一圈圈漣漪,平緩而不平息。
“好。”淡淡地回應,少年牽著手中紅繩,往街邊賣花燈的攤位走去。
顧安年跟著他的腳步,安靜而乖巧。
選了一處僻靜的角落,顧安年將點亮花燈放入河水之中,沉默著看花燈隨水飄遠,在視線中漸漸變成一點光亮,最後完全隱沒在黑暗中。
“妹妹許了何願望?”少年在身後問,顧安年望著遠處漆黑的河面,淡淡道:“為何要許願?我並不想求什麼。”
少年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那妹妹可是要祭奠何人?”
顧安年回頭笑望他一眼,只是道:“我要回去了。”說著解開手指上的紅繩。
“妹妹稍等。”怔愣過後,少年忽然出聲,顧安年一愣,見他亦將手上紅繩解開,繼而從懷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將紅繩一分為二,一段系在她腕上,一段系在他自己腕上。
在顧安年不解的目光中,少年揚了揚手笑道:“七年之後,乞巧之節,以此為信,哥哥約妹妹在此相會,妹妹可願意?”
驚愕地睜大眼,顧安年低笑一聲,撫弄著腕上簡陋的紅繩,道:“隨緣罷。”
不知姓名,不明樣貌,不過萍水相逢,七年之約何以可信?怕是到時說的人自己也不記得了罷,又談何願不願意?
終是連一聲道別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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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母女情深
回到鬧市之中,少年摘下面上面具,露出的面容當真如顧安年猜測的那般俊逸出塵。
面如冠玉,五官如琢,當真是俊雅倜儻,然有那桃眼薄唇,倒是成了風流薄情貌。
“哎喲,我的爺啊,再過幾日便要出征了,您就不能安生在府裡待幾天嗎?”一身形臃腫,下頷光潔的中年男子弓著身子疾步走來,尖利的嗓子惹來不少路人側目。待看到那男子跑向的少年,人群中不少待嫁女子紛紛羞紅了雙頰。
似是已經習慣旁人的目光,少年薄唇微勾,笑道:“府中無趣,便想著出來轉轉,倒是遇到了個有趣的小人兒。”
中年男子聞言心中一凜,輕皺起眉為難道:“出征在即,若是再納妾,怕是……”
少年冷笑一聲,冷然道:“我倒是想,可惜人家姑娘不過五六歲模樣。”
男子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今日又犯了錯了,正思忖著如何求饒,卻見自家主子取下腕上紅繩,並手中面具一起扔到自己懷中,道:“收好這些東西,七年後的今天我還用得著。”
“是,主子。”男子趕緊抹了把額上冷汗,唯唯諾諾應了。
彼時,顧安年亦摘下面具。她回到走散的地方,見始終未有人找來,便自己尋著道路回了侯府。
恰巧顧懷卿幾人回府找了幫手,正欲出門繼續尋人,幾人便與顧安年撞了個正著。
“小姐!”青葉見著顧安年竟是喜極而泣,一時忘了禮數撲抱上來。顧安年微微一愣,卻是沒有推開她。
很快便回過神來,青葉忙告了罪慌亂鬆開她,擦了把眼淚站起身。顧安年望著她淚溼的臉頰,心中竟硌得慌。
“年妹妹,姐姐……”顧安錦上前愧疚地拉住顧安年的手,話未說完便嚶嚶哭了起來。
遍尋不到人的時候,她一直提心吊膽,自責不已,總想著年妹妹這般乖巧可愛,定會被那可惡的伢子給拐了去,已不知掉了多少眼淚。
“錦妹妹莫要再自責了,如今人已回來,還是快些差人去稟報祖母母親,以免大家擔憂。”顧懷卿安撫道。
顧安錦這才擦乾淚水,扯出笑道:“年妹妹趕緊跟姐姐去向祖母母親請安去,聽聞妹妹走失,祖母和母親可是急壞了呢!”言罷拉著顧安年往裡走。
顧安年乖巧地任她拉著,先是去了延秋苑。
太夫人見她呆愣愣的並不說話,以為她是受了驚嚇,遂摟著她好一陣拍撫關懷,而後便吩咐顧懷卿與顧安錦帶著她去給項氏報平安。
顧安錦應了,拉著顧安年領了眾人回暖香苑,還未進門,便聽黃玉喜氣地高呼一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