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子粉你吃了去子粉”蘇文氏忽然坐起身子來,一大股子寒意忽然入侵到被窩裡,讓文君華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情緒穩定了之後,蘇文氏緩緩躺下,幫文君華捂了捂手,爾後緊張兮兮顫抖著聲音問她:“究竟怎麼回事?”
“姑姑莫慌,那去子粉的事兒早已揭過不提,佟氏的事兒你也是知道些個的。”文君華大致地將那件事兒粗略一提,爾後又是安慰道,“我只吃了一小口,而且那時因為害喜害得厲害,也是嘔了些出口的。”
蘇文氏聽完,一顆心方漸漸地放下了一半兒,後又緊著說:“真沒想到蕭家的那群人竟是這般齷齪的區區一個妾室而已,對正室做了此等卑劣之事,居然沒受到什麼懲罰”
“姑姑,是我自己瞞下了那件事兒。”文君華聲音低低的,“您別問為什麼了,總之當時有著很多說不清的事兒,我這也很難解釋。”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總歸平安回來了,既是回家了,就在家裡多住些日子,蕭家那邊兒,我自會去信說明的,你別掛心。”
文君華鼻子一酸,爾後忍著眼淚重重地點點頭。
“怎麼才一年光景,竟瘦成這樣。”蘇文氏心疼地摟著文君華,一如摟著自己的孩子也似。
次日,文君華起得較晚,一整晚無夢,睡得安穩香甜。
好似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以前是勞心,後來是懷了蕭飛飛睡得不踏實。
洗漱完畢之後,一家人和和氣氣地用了飯,文伯陽特地留了幾日呆在家中陪女兒外甥。
用飯的時候,見到了自己的大嫂,文赫林的第二位妻子。
不同於先前死去的柳氏那般挑剔殘暴,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昨夜跟蘇文氏聊天兒的時候也聊及了她,都說是個不錯的女人,家裡大大小小裡裡外外都被她打理得通順有序,省了蘇文氏不少心。
蕭飛飛這小傢伙兒睡了一宿,翌日小眼睛烏溜溜地睜著,不知多有勁兒。
文君華親自抱著他,在文府的園子裡逛了一圈兒,昨日剛下了雪,這會子停了,天氣雖冷,可景色卻極佳。
四處晶瑩剔透一片,瞧著好不素淨。
文伯陽正坐在不遠處的小亭子裡煮茶,用的正是丫鬟們清晨起來採集好的乾淨雪水,配上他最愛喝的毛峰,遠遠的就能聞到那股子濃烈的茶香味兒。
文君華抱著蕭飛飛也到亭子裡稍作歇息,蕭飛飛一聞這茶香便雀躍地拍起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掌來,嘴裡飛快地吐著小泡泡,一副淘氣模樣。
“喲,你也愛喝外公這茶?”文君華幫蕭飛飛緊了緊身上緊裹著的斗篷,爾後輕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你個小東西,見什麼都愛摻和。”說著又是撲哧一聲笑,在他的額頭上落上一吻。
文伯陽一面笑呵呵地煮著茶,一面抬頭逗著蕭飛飛:“飛飛想喝茶呀?行,等你再大些,外公教你煮茶哦。”
看著自己父親這般樂不思蜀的模樣,文君華心底裡暖暖的,想著自己心裡的那個想法兒,也是開了口問道:“爹爹,我現在難得回來一次,等過幾天雪化了,想帶著飛飛去孃的墳前上柱香呢。”
文伯陽不妨自己女兒說這個,考慮一會兒之後,方緩緩開口道:“飛飛年齡還小,也不是爹爹迷信那些個鬼神,只是府里老人常說,小孩子眼睛乾淨,容易衝撞些什麼。”
“這個女兒也是考慮了的,等去之前,請個在行的,給飛飛先寫一道符壓壓,回來再拜拜各方神靈,就沒事兒的。我主要啊是想讓娘也見見自個兒外甥,好有個你念想,在地下不寂寞。”文君華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幾日後,文秦氏墳前,文君華親自抱著蕭飛飛立於墳前給文秦氏說話:“娘,女兒不孝,今年的忌日沒能前來您這兒拜祭……”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掩蓋住她的悲傷,“不過您看,這是飛飛,您的小外甥,您瞧,多可愛呢。”
說著逗了逗蕭飛飛,他竟很懂事地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衝著自己笑。
文君華欣慰地點了點蕭飛飛的臉蛋兒,又對著墳墓笑道:“娘,如今大家都安好呢,各自有了各自的歸宿,日子再不像之前那般苦難了。飛飛是個有福的,才剛降生,洗三兒那日聖上就親自賜名兒蕭和了,也不知是不是娘泉下有知,特許的護佑。娘,您安息罷,女兒知道您曾經受過很多的委屈,可如今,大仇小恩怨都已了了,您可以安安心心的了。”
迴文府的馬車上,文君華抱著蕭飛飛倦倦的。
回家已五日有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