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生那場風波之後,蕭旁便再也沒有來過文君華的正屋。這幾日晚上,或是宿在自己的住處,或是宿在禁足的劉氏那兒。喜得劉氏日日笑得花枝亂顫的,亦總是花心思精心地裝扮自己。
時間過得飛快,已是到了第四日了。
這天,文君華晨起梳妝,打點好一切之後,便端坐在外間等著白露將早飯呈上來。這幾日,她從未去給蕭王氏和蕭定賢請安,一則心裡有怒意,眼不見為淨。二則,在真相未查出來之前,她去了也是不討好。
巧的是,自前幾次,文君華態度惡劣地對待了蕭王氏的丫鬟之後,蕭王氏竟開始對怡園這邊撒手不管了。好似在告訴文君華,我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
“少夫人,您吩咐的事,我都辦好了。”白露忽然彎身,在文君華的耳邊說了一句。
文君華杏眼微眯,思緒不禁漸漸地舒展開來。
回到怡園的第二日,她便讓白露私下裡查了,那日是誰告訴蕭王氏,自己房裡有布娃娃一類物事的。既然是栽贓陷害,總要有人先將那股火兒給點起來。
結果,白露告訴自己,是綠曼和另一個叫翠兒的在從中作梗。並且,還得了一個十分有利的訊息,那日陪伴蕭王氏左右的,還有齊氏。
於是,文君華將思緒理了理,立馬整出了個方案來。
且不管那翠兒是否真的有心要害自己,她即刻雷厲風行地處置了翠兒,只為給怡園和蕭府上下做個樣子。之後,再想法子讓翠兒在眾人眼前消失幾日,又讓白露有意的放了些風聲出去,好讓那些做賊心虛的人惶惶不安。
緊接著,就該輪到綠曼了。
她要從這些小角色開始,一步步順藤摸瓜,查到那幕後的頭兒身上去
“依你看,站在背後操縱的人會是誰?”文君華忽然放下了手裡的銀筷,看著白露問道。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文君華從未讓蕭家的丫鬟們服侍過自己一回。
白露沉吟了片刻,蕭家的老爺夫人雖然對少夫人有成見,但是不至於會去做這等齷齪事。七姑奶奶那邊兒雖然陰晴不定,但是看著也不像是這件事的幕後人。
想了想,白露方小心翼翼地總結了:“在這個蕭府裡,跟少夫人有利益衝突的,無非是兩人。一個是沉香院兒的那位,另一個便是——”白露忽然止了話,伸出手擺了個“三”的手勢,暗喻蕭家的三少夫人齊氏。
文君華見白露這番小心翼翼的模樣,忽然笑了笑:“就算隔牆有耳,且讓他們聽去。咱們行得正,走得正,不怕人渾說的”
白露見狀,也跟著笑了笑。
早飯用畢,文君華命白露將怡園的下人們都叫到了議事廳裡,不多時,廳堂內黑壓壓的一片,站滿了人。
“噯,你說,少夫人能查出來是誰害她的麼?”
“不知道,這事兒興許還真是她自己做的也說不定,你瞅瞅,今兒都第四天了,卻什麼眉目都沒有。只處罰了翠兒一個便罷,我想,少夫人也做不出什麼來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竊竊私語著,文君華端坐在上方慵懶地眯著眼,只當沒聽見。
視線最後落到了綠曼的身上,卻見她渾身顫抖不止,素日裡那喜歡到處亂瞟的眼睛,此時也是安安分分地盯著地面兒轉也不轉。
文君華這才滿意地勾起了唇角,復又掃了眾人一眼。
“今日叫你們前來,不為別的,只為說訓。”文君華面露威儀地說著,隨後又冷笑幾聲,“你們當中,興許有人覺得我這個大少夫人時日無多,不必再對我畢恭畢敬。但是,這七日之期,好歹還有三日剩餘。不到最後時刻,不知誰才是贏家。”
眾人屏了呼吸,再無任何人敢竊竊私語,對文君華不敬。
“我才進蕭家的門兒,你們對我的性子興許有些不瞭解。”文君華接著道,“今兒我就跟你們說明白了,好讓你們心裡有個底。最近發生的事兒你們心裡都清楚,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不是那好欺負的主,誰要是存心想騎到我頭上來,我便會讓她萬般不好過”
有不少人聽後,身子都禁不住的在微微發抖。
“不過,話只說了一半兒。”文君華用帕子輕拭著自己的嘴角,“我也不是那是非不分,霸道兇惡之人。你們當中若是有對我好,一心向著我的,我自是會看的明白,記在心裡。日後有什麼好處,當然也不會忘記你們。”
頓了會兒,文君華輕叩了叩桌子:“好了,話已至此,我只問一句,你們當中,有誰是真心想繼續留在怡園的,有誰是不甘屈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