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開瑟瑟發抖的文靜媛,隨後才鎮定地站起來,快速掩去臉上的驚怕與訝異,隨後換上一副驚喜的表情痛哭道:“君華,是你,真的是你麼你竟然沒死,還活著”
這句話聽上去雖然很激動,很感人,但是文李氏那壓在心底裡的錯愕與不甘,卻只有文君華一人品得出。
“這裡沒外人,你還需要演戲麼?”文君華冷笑幾聲,隨後陰狠咬牙道,“是,我沒死,很意外吧,我竟沒在你手裡死成”
確定了這是一場鬧劇之後,文李氏立即恢復了往日的姿態,隨後給了連紅一個眼色,示意她帶人退下。
屋內只剩下文君華她們三人之後,文君華復又清冷出聲:“怕被人聽見麼?可惜,你阻止的了這次,卻阻擋不了我告訴爹爹的心文李氏,你這個佛口蛇心的毒婦你等著吧,我會讓你遭到報應的”
“住口”文李氏壓下自己內心的不安,隨後緩緩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既然你還活著,便回自己的院子裡梳洗歇息一番罷,剩下的事情,我會幫著處理的。”遂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文靜媛,隨後放柔了語調,“媛兒還在這兒,你打算嚇壞她麼?”她知道文君華素來待文靜媛不錯的。
此時文李氏的心裡在快速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竟沒讓她死成那幾個自己僱去的人是飯桶不成難怪到了今日都不見那邊有人來找自己要剩下的賞銀……而且瞧著此時她面上的神色,以及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應是料定了買兇人是自己的不可能啊,明明他們那行有規矩,不會將自己洩露出去的……不管了,總之她手裡頭沒有證據,再怎麼說也是空口白話,自己還會懼她不成?
有了這番想法,文李氏復又心安起來:“君華,二孃知道這兩天你在外邊受委屈了,但是事情還未查清之前,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冤枉了好人。二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會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情?”眼珠子轉了轉,文李氏復又溫笑道,“是,你素日心裡怎麼想二孃的,二孃也就認了。但是,又何來‘佛口蛇心’這四字呢?二孃可是行得正,做得正,不怕你渾說的。快回去罷,你放心,二孃不會將你今日在此說的話告知老爺的。”
“呵,”文君華聽完文李氏的話後怒極反笑,“二孃好口才,若不是三番兩次被二孃陷害,君華也不信二孃會是那心狠手辣之人”
“大姐……”文靜媛忽地上前幾步,似是懼怕文君華般,不敢靠近,只是怯怯地說了聲兒,“這裡頭興許有什麼誤會罷,大姐不要這樣罵我阿孃……阿孃素日裡待你甚好,又豈會加害於你?”話畢,眼眶早已赤紅,眼看著就有淚珠兒掉下來了。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如泣如訴,好一副嬌小美人,我見猶憐的模樣
文君華冷眼看著文靜媛,隨後諷笑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好會裝模作樣的文家二小姐。如果你真是那識規矩又唯唯諾諾的人兒,又怎地有膽子去歡喜蕭旁”
今日這般,索性全都撕破臉去罷了
文靜媛不可置信地朝著後方退了幾步,遂又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軟椅上。文李氏臉上也是一愣,隨後嘴角微抽,顫顫道:“君華你再渾說,二孃可就惱了媛兒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豈容得你這般詆譭她的名聲?”
“詆譭?”文君華忽然仰頭長笑出聲,“哈哈,好一個詆譭?你的親生女兒,便不能詆譭。那我這個非你所出的無辜孩子,就可以任你詆譭,任你踐踏名聲了,對不對”
“文李氏”文君華直呼文李氏,伸出手來直指著滿臉錯愕的她,“你自己做過什麼,比任何人心裡都清楚今天,我便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倘若今兒你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那麼我便親自了結了自己”
“你,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文李氏心裡有些微的凌亂,但是口裡卻依舊打死不承認任何事。
就在這時,門外忽地響起了文伯陽急促的聲音:“小妍,小妍在哪兒,爹爹來了讓開,你這沒眼力見兒的狗奴才,別擋著我見自己的女兒”雖是病弱的聲音,卻依舊含著幾分激動與狂亂
文李氏與文靜媛的心皆是一提,絲毫未料到文伯陽此時會來沁雅院隨後又紛紛不可置信地看著此刻依舊站得筆直,滿臉透著驕傲與冷意的文君華
只見此刻的文君華後退幾步,飛快地用手啪啪關上了雕著春燕啄泥花紋的梨木門,屋內片刻間就安靜了下來,窗外依舊呼呼地颳著北風,雪花紛飛肆虐。
她極快地掩去了面上的冷意與嘲諷,只平靜地看著文李氏說了一聲兒:“你素日裡會演戲,我也學了不少,今兒就演給你看看,讓你給打個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