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白玉堂!”那白玉堂不說便罷,誰知他這麼一說,龐昱卻是更氣!伸腳踢腿的嚷道:“你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我說等到天亮再說吧,你非不幹!倒不如留在袛園,好歹還有能躲雨的地方!哪用的著搞到現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哎——停停停!前面好像有座破廟!”
“有廟?”那白玉堂此時也覺得這雨恁大,加之又是逆風,雨水迷眼,甚是難行,倒不如避一避再走。又見龐昱雖發著燒,精神卻還算好,嘴裡更是羅羅嗦嗦抱怨不絕,便知他該無大礙,心下稍寬。聽說有座破廟,立時拉馬提韁,四下環望,問道:“哪兒?”
“那不是?”龐昱眼尖,抬手一指。白玉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不遠處有座小廟,影影綽綽,時隱時現,掩在雨簾之後。便抬腿一夾馬肚,酈駒立時掉頭,卻是直奔那小廟去了!
那小廟離白龐二人本有一段距離,被雨簾遮住,隱隱約約,看不清楚。待到跟前,卻見是一座土地廟。那廟甚小,且年久失修,甚是有些破破爛爛,連屋頂都塌了一半。所幸尚有片瓦遮頭,避雨還算足夠。那白玉堂把驪駒拴在廟前門柱上,將龐昱打橫抱進廟中,撿了一塊尚算潔淨的乾燥地方,輕輕放他躺好。自己卻將廟中幾根乾草攏到一起,從懷中掏出火鐮,生起一堆火來,待火著旺,便三下五除二,扒了個光光的脊樑,尋幾根枯枝叉著衣服烤火。又摟過龐昱,將他身上貂裘掀開,卻是伸手便要來解他衣帶!
龐昱大驚,忙拼死護住道:“幹什麼!幹什麼!”
“小昱!”白玉堂見他不配合,邊伸手去扯,邊道:“淋的透溼,不脫下來烘烘,怎好?仔細內熱外寒,又弄出甚麼症候來!”
“不行,那也不行!”龐昱奮力反抗——開玩笑!雖然他現在是個男身,又是現代人,光點也沒什麼大不了,可——至少給他留件比基尼吧!光脊樑他還沒習慣好不好!要知這露胸脯他在展昭面前都難堪,更別提這白老鼠才和他混了幾天!要他光天化日——不對,現在是夜裡——夜裡也不行!當著這白耗子面露兩點,他絕對不幹!死都不幹!
“小昱!”白玉堂見龐昱死活不撒手,也沒有辦法。探手摸了摸他身上,見虧那貂裘蓋的早,只外面衣袍有些溼,裡衣倒無甚大礙。又見他發著燒,身上滾燙,那裡衣不脫也便烘的幹了,便道:“好罷!只把外衣脫了罷!裡衣也沒甚,大不了白爺爺給你烘乾!你卻趕快將溼衣服脫下來。若寒氣入體,更是不好!”
龐昱雖不願脫光,但他本不是大宋人,因此雖心理上是個女子,卻也不似大宋人恁般計較男女之防。再加穿著半乾不溼的衣服,也甚是難受,此刻聽得白玉堂準他留了裡衣,便也不再推拒,自動將已溼了五六分的外衣脫了下來。他這邊脫衣,那邊白玉堂早已扯過貂裘烘了有七分幹,待龐昱解下衣服,便往他身上一卷,裹得嚴嚴實實,和個花捲也似,又將他往懷裡一拉,讓他靠在胸前,抬手撫了撫龐昱額頭,卻皺了眉道:“小昱兒,看你精神氣兒倒是還足,怎燒得恁般滾燙!可難受麼?你且忍忍,待躲過了這場雨,白爺爺帶你進城找最好的郎中!”說著又將他往懷裡攏了攏。
龐昱雖發著燒,神志倒還清醒。此時聽白玉堂這般說,便閉著眼睛道:“沒事!我一貫就是這樣,越發燒越興奮。有次發燒四十度,還不是照樣——”剛想說照樣上了一個通宵的網,卻猛然想起這大宋還不曉得什麼叫internet,便急將下半句話噎回了肚子裡去,改口道:“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就是頭暈,還有腰實在是疼的慌!”
龐昱此刻發燒,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本是在水牢裡凍了一場,有些感冒,免疫系統動作起來,發燒乃是正常的應急反應。且體溫雖是較平常高了些,卻也不過三十八九度,按理說捂上被子出幾場汗也便好了,本不用這般緊張。然展昭白玉堂二人卻是安不下心!按說袛園起火,他幾人本應在水牢裡暫避,然見火越來越大,龐昱又發著高燒,不知吉凶,實在不能再拖下去,遂拼盡全力將龐昱從火中抱出。展昭心牽龐昱,用情至深,又因未能夠保護好他而甚是自責,此時見他發熱,想起龐昱身子本就虛弱,又觸動了茉花村省親時的那一場劫難,怎不擔心!而那白玉堂雖尚未與龐昱有過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糾葛,然這白耗子本就是個多心任性的性子,又一向自命俠義,此次見自己為儘快逃出生天不得不拋下龐昱,雖也是情勢所迫,但一想到自己在危急時刻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年而不顧,以致險些陷龐昱於死地,實在算不得甚麼義氣,便覺嗓子眼裡像堵了只蒼蠅似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