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踢腿,耍得倒也精彩,眾人本來都是存著好看之心圍上來的,這時便都圍了過去,任那舞八卦刀的漢字在後面怎麼叫都不回頭。
這少年正是顏必克,他打起拳來雖不漂亮,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身形飄忽不定,極是輕靈逸動,圍觀的人群齊聲歡喝,地上“叮叮噹噹”地拋了不少銅錢。
顏必克聽到有人讚賞,興起之下,一個鷂子翻身,凌空甩出一連串迅疾絕倫的迴旋踢,突然“啊!”的一聲,一箇中年漢子從斜面直跌出丈遠,碰得額角都磕出血了,卻是被顏必克的飛腳踢中腦門摔了出去,他長得極是彪悍,那一身肥肉少說也有百來斤,但在顏必克的這一踢之下還是受傷不輕,搖搖晃晃地走到顏必克面前,提起醋缽般大的拳頭便要打:“好你個耍江湖的,不長眼睛嗎?”
顏必克把那些圍觀者給的銅錢都賠給了那個漢子,維維諾諾了幾句,又滿懷信心地向前走去,不遠處是一座屠宰場,許多案板攤上一個個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在手起刀落地切宰著一匹匹可憐的牲畜。
顏必克去向那場主報名,告訴他自己也能勝任這份工作,場主看到他身板乾瘦,外表卻穿得十分亮眼,不禁有些疑惑,但還是讓他去宰三隻剛到的羊。
顏必克提著磨好的尖刀,慢慢走到那三隻栓著的羊面前,蹲下來摸摸其中一隻的頭,道:“羊啊羊,你別怕,我本不想殺你的,但我如果不殺你,我就要餓肚皮,與其讓我餓肚皮,還不如我殺了你,這樣你也就不用每天吃那乏味的草,很多人也都可以吃到你的肉,我也不用為飯碗發愁了,豈不是皆大歡喜,不亦樂乎。”
邊說邊把刀尖抵在那白嫩的羊腹上,閉上眼睛正要用力刺入,突然背後一聲大喝:“你在幹什麼?”顏必克一驚,右手一顫,尖刀只刺入一半,留在了那隻羊的腹上,那羊“咩咩!”不住慘叫,腹下垂著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在圈內狂奔亂竄,羊血灑了一地。
顏必克站起身來,場主正怒氣衝衝地站在他背後,大聲道:“你到底會不會宰羊?你這樣慢吞吞地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顏必克唯唯喏喏,飛身一躍,扳住那隻羊的雙羚,嘆道:“羊老兄啊羊老兄,實在對不住,我剛才殺了你一半,為了讓你少一些痛苦,我只好……”“好”字出口,尖刀在羊腹上沒柄而入,那羊無聲無息地軟倒下去,一股腥臊的羊血卻激射而出,噴了顏必克一臉。
場主十分滿意,頷首微笑道:“就是這麼殺,好好努力,我會給你加錢的。”
顏必克聽到鼓勵,又聽說能夠加錢,當然更加高興了,於是殺起羊來也更加賣力了,再也不管“羊老兄”是不是願意被殺了。
場主踱到一邊去,那裡一個顧客正在等著他,要把一頭大黃牛賣給屠宰場。場主和那個人談了半天,始終敲不定價錢。突然那賣牛的男人大叫一聲,向前奔去,邊跑邊喊:“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殺了我的牛?”
那邊顏必克提著淌血的尖刀站在一頭倒在地上的大黃牛邊上,愣愣看著一臉驚詫萬分的賣主,場主也跟了過來,直直瞪著他,過了好一會,突然怒不可遏地大聲吼道:“你這個蠢材,這頭牛還沒談妥,你怎麼把它宰了?”
顏必克就這樣沒賺到一文錢丟掉了一份新的活,但他毫不沮喪,又信心飽滿地走進了一家飯店。飯店老闆倒也平易近人,答應給他每天十文錢,包吃包住,顏必克的任務是端端盤子,打掃打掃店裡的桌椅和地板。
顏必克想到一個月就可以掙到三百文錢,不禁樂了,端端盤子,掃掃小店,很容易的,於是他就答應了。剛開始他還能規規矩矩地給每個客人端去他們要的飯菜,但後來客人越來越多,叫的聲音也此起彼伏,他開始展開輕功送菜,或腳不沾地,疾奔幾步從狹小的人縫中穿過;或凌空從客人頭頂輕飄飄地一躍而過,但手中端的飯菜絲毫也不傾出,就是端著的是一大盆滿滿的菜湯也不會濺出星點,在場用食的客人目睹他露了這樣一手絕技,都是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可惜的是,顏必克經常記不住哪些菜餚該送給哪桌的客人,有的客人點了白米飯加一大碗清蒸豬肉,顏必克卻只給他們送來了五個饅頭;有的只要了一壺茶,顏必克卻為他們端來了一盤青椒炒魚片、一盤燜雞肉、一盤棒棒雞,還有麻辣蹄筋、蒜泥白肉、樟茶鴨子、紅燒牛尾、豆瓣魚……滿滿一大桌,弄得那人莫名其妙,而附近卻有好幾桌在敲著桌子大叫……
這也還不要緊,因為顏必克的到來確實為小店帶來了一點聲譽,大家都在傳言:“某某飯店的夥計不僅人長得帥,還會表演輕功,‘呼’一下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