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gton university in St。Louis的博士錄取通知書時還欠了32個學分的選修課沒上,然而只剩下最後一個學期了,教務處的老師搖搖頭對我說,你怕是沒法按期畢業了。
我說什麼也要一搏,於是真的註冊了32學分的選修課。那個學期裡我整天騎著腳踏車像送快遞的小弟那樣狂奔在各個選修課教室之間,因為太多課了,腦子根本轉不過來,通常拿了老師發的提綱就在趴在後排睡覺。就這麼一睡睡過去大半個學期。
終於快考試了,怎麼也得打起精神來聽兩節課。在那門叫《地質環境導論》的課上,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睜開蒙矓的睡眼,看見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坐在前面,娓娓的長髮,背影端靜。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的光都集中在那個背影上,我的心跳真真地加快到了每分鐘一百二十次。彷彿戰場之上的劈面相逢,又如從一場做了二十二年的大夢中醒來,如今我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長什麼模樣了,只記得那個背影,那些光,那場如利刃般破風而來的遭遇。
我拍拍旁邊打瞌睡的阿隼說,嗨哥們,看前面那個妞!
阿隼撫了撫高度近視眼鏡,這個沒有任何戀愛經歷的傢伙以一個古玩名家鑑賞古董的眼神在女孩的背影上盤桓良久,咂吧咂吧嘴說,腿有點粗。
然後他就接著睡覺了。
我心裡很鬱悶,阿隼那句評論一出,我就落在了下風。我還處在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境界,而阿隼已經提升到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層次,那確實是個漂亮的、腿有點粗粗的女孩……可在我的眼裡,她就是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