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找罪受的事,一次就夠了。”穎輕柔地在我胸口上撫摸著,指頭象撥琴絃一般有節奏,“說了幾句話就好多了,辦法已經想盡了,最不至於就給他們又堵了門而已,愛堵堵去,不掉咱家一斤肉。”
“破罐破摔,還沒到那個地步上。”穎雖然說的是寬心話,可刀只要沒落下來就不能等了嚥氣,我還活蹦濫跳呢,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咱家不掉肉,陳家就難受了,沒眼睜睜讓老丈人背黑鍋的女婿。明天我再去找人問問,事辦不辦無所謂,王家的面子多少得賣一點。”想到這裡就不爽,面子人家都賣,話也說得和氣,可拿事的就沒了影子。“曹尚書老滑頭了,去兩次竟然都藏起來,我又不殺他。”
“夫君再想想,看還有沒有工部上能說上話的人。不是光挑了官大的找,能拿事的,家裡有背景的都行。曹大人明眼裡是尚書,可他曹家終究單薄,就到關係上,興許還不勝咱家絡脈廣。他到底是從下面爬上來的,沒三代上的積累,別想在京城裡說上實在話,興許連話都不敢說。”
穎這話有見識,要不怎麼說京官難做呢,就這道理。一方大員那是蛟龍入水了,可一旦窩在京城,品級再大,再是受寵,家族勢力裡沒幾代人的積累,光桿,沒用。別的不說,去年武MM封后就能看出來,一圈上都遭了打擊,連當朝宰相說罷就罷了,偏偏留了正主長孫家不敢明裡動手就這個原因,樹大根深。曹尚書是投機分子,不屬於實力派,小風浪上他見風使舵有本事,大風浪就是給人家當犧牲品的料。
工部上有幾個熟人,說到官小勢大的,就李世了。雖然不清楚他背景,可一介末流小官敢同堂堂公主你我稱呼,進出皇家苗圃如同自家般隨意的傢伙……算了,病急亂投醫,看在我和他聊天比較投機的份上,就他了。
一早蘭陵過來沒等說話,我就提出將李世約出來的打算,雖然關係還處得融洽,可那傢伙行蹤神秘,只能透過蘭陵中介。
“哦?”蘭陵關後打量我一陣,“怎麼想起找他了?存什麼心思?”
“一向沒見,想和他聊天而已。”轉動手裡的茶杯,一臉不相干的表情,“最近閒得慌,看你看煩了,想找個男的聊聊。”
“那就對了。”蘭陵扳了我腦袋敲了幾下,“挑西瓜是怎麼個聲音才算熟的?你上次講了,偏又忘記了。”
“西市上偶爾也剁倆腦袋下來,拾了練習去,少拿活人學手。”女人家學得沒個樣子,剛明顯就是生瓜的聲音。“少岔話,叫你約人呢。說是在工部上上班,我找幾次人家只說有這人,可從來沒應過卯。耍太大了。”
“你不是也在左武衛上任職,你應過卯沒?”蘭陵認真的鄙視我一眼,“求人嘛,你怎麼和搶人一個樣子?腰痠的,昨晚看你發明的記賬法,和我家帳房嘮叨好久,都沒歇夠。”
“成,你翻過去,我給你拿拿。”按摩嘛。好些正端人被按成殘疾,還真有不怕死的。翻過蘭陵就開始練鐵沙掌,一招毒龍鑽心轉後,問道:“美不?”
“要死了!”蘭陵被我點了穴道,觸電般的弓了身子彈起來,扭身沒頭沒腦揍我幾下,捂了腰眼笑道:“約人的事情就算了。養傷要緊。”
“明天吧。”拉蘭陵坐下,“明天我去西苑上包個院子,就你上次請客那。景色好,陰涼多,正好說說話。看人家工夫,要忙就推上兩天也成,別耽擱久了。”
“機關算盡了,”蘭陵收了嬉鬧的表情,朝我跟前坐了坐,“我這邊該說的話都說到了,你怎麼就認為李世就比我有用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他肯定比不了你的關係,我也是無的放矢,能成什麼樣子就成什麼樣子。盡力而為。”蘭陵身為公主,她都干預不了的事情我也不太奢望別人就能辦到,也算心存僥倖吧。
“嗯。”蘭陵點點頭,輕輕在我手上摩挲著。“別太往心裡去,你最近心事重,看得我也不隨心。說個交底的話,現在內府上依靠了陳家的花露水,明裡暗裡的都有風聲出去,就算沒我撐著都沒人真敢把陳家怎麼樣。他們也是吆喝兩聲而已,耍耍鬼心思讓你噁心,不會太過份。”
“我知道,這事你操了心思。”蘭陵就不說這話我也明白其中的關鍵。可滿京城人紅了眼睛地看著,就算有依仗也不是個舒心的事。為了個特權站到絕大多數人的對立面上不合算,得罪人的事情越少越好,我也得為王家以後做打算。“咱倆身份不一樣,你就是把全京城人得罪光都沒人敢有二話。我還得安穩地過日子,家裡內外不能有閃失。頭一次弄成了反派,還真有點不適應。說句良心話,我沒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