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是個絕對適合宮廷暗鬥的狠角色。
所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林若米是個犧牲品。
她的外貌與她父親太相似,加上她母親又患有精神病,還有一個無血緣的弟弟。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天註定了。
“看來我只有一條路,就是和你合作?”若米深深吸口氣,緩緩漾出一抹淡笑。這一天之間,真相一個一個揭露,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變成了她所不認識的陌生人。現在,除了笑,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沒有別的路,除非——你想從這裡被趕回那個破落的小屋,再或者說,你可能會因為某些詐欺罪而被起訴——這樣子,可能會比較糟糕吧,你的媽媽和弟弟……”
啪!淺笑著的若米突然伸手給了艾沙多一巴掌。
“你——”她氣急敗壞,欲要發作,但這時,若米卻收起臉上的笑,靜靜看著面前美麗卻醜陋的少女,開口,“那一巴掌是你應得的,如果你還手我就算拼著一切也要和你作對到底!”她緊盯著她,沒有絲毫退卻。
艾沙多揉了揉側臉,死死回視她,隨後強壓下了怒火,“這麼說,你答應合作了?”
看著她,若米再度開了口,“是,現在——我答應和你合作!”
偌大的豪華餐廳裡,聖誕歌依然動聽的飄揚著,落地窗外的天空卻突然飄起細微而蒼白的雪花。那般冰冷美麗,一點點,淹沒若米的心。
餐廳裡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那扇雕刻著歐式精美花紋的餐廳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微微顫抖著。他垂在兩側的手握得青筋爆裂,一張清秀單純的臉,早已暗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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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確不聰明,像個傻瓜,被一次次的耍。
但是,在這個最後關頭,她卻決定要聰明一次。
她離開了。
帶著媽媽和弟弟,黎明時分從那棟豪華的歐式大宅離開。他們幾乎沒有行李,她只是和若瀾兩人分別背了個包,裡面是課本、一兩件舊衣服、她自己存的一些零錢以及那一萬元獎金。來到大宅之後的其他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帶走,帶著她會覺得是種諷刺。她是愛錢,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
以前為了錢,她可以不要自尊忍氣吞聲。
但現在,她不能因此而賠上媽媽還有弟弟的自尊。
她在大橋的第一道警戒線前對保安如常的笑,說是去看一箇舊親戚,保安照例沒有多問,只是把派車把他們送過了跨湖大橋。
當天空第一輪曙光乍現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上了公車。他們去了舊屋,取了所有東西,理好行李袋,然後鎖了門,登上了去往長途汽車站的那班公車。
一路上,媽媽都很是高興,彷彿全家人要去春遊一般。
若瀾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什麼都沒開口問。她不想告訴他這個殘酷而諷刺的現實,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其實什麼都聽見了。
他只是看著她,很心痛很心痛。
她的眼瞳彷彿在一夜間空掉了一般,視線只是虛脫般投放在遠處。她只是緊緊抱著自己那個揹包,裡面裝著一個信封,那裡有一萬元,是他們三個人未來所有的生計。
而愈加諷刺的是,這筆錢卻來自於那個擁有溫柔笑容的男人所設下的一個比賽——那個為了將她培養成公主的比賽。
因為有了這筆錢,才最終令她決定了逃離的念頭。
買了三張長途汽車票後,她陪著媽媽在候車室等待,若瀾拿了零錢去買早餐。
她抱著包,握緊媽媽的手,轉頭看著候車室外。
細碎而美麗的冰冷雪花早已停了,雪下的不多,並未在地面積起,有很多人甚至並不知道昨夜曾下過雪。
枝頭殘存了些淡淡的水珠。而很快,那些水珠就會被太陽的熱力給蒸發。
一切,都不會留下痕跡。
只是,她知道,她心中的那場大雪不會停——它會延續到很多年後的未來……
“姐——”若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他喚她,隨後遞給她一杯溫暖的豆漿,“姐,吃一點吧,這樣胃會舒服一些……”
“若瀾……”她抬起頭,他卻猛的呆住了,他顫著唇,在她面前蹲下,“姐……你,你在哭麼?”
淚水,一滴又一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在她黑色的羽絨服上,然後很快被吸乾,只留下溼溼的一小片。
哭了?
她觸著自己的臉頰,卻突然想笑。那麼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