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無憂什麼的,便又想起了孫子之類的話。乾隆腦子裡於是自己就蹦出了“鐵帽子王”四個大字來,揮之不去。
營地裡,碩親王把皓禎算是狠狠地訓了一頓,又讓他去給子微賠禮,又讓他在後來這幾日的狩獵之中不要太張狂,這些事情,說是小事便是小事,若說是大事,那就能成天大的事,因此上,還是讓眾人忘記了的好些。
“可是阿瑪,那睿親王明明是在害我!”皓禎還是梗著脖子,不肯認錯的樣子,“而且,不就是一隻白狐,他憑什麼說我不仁慈不善良,還說我惡毒!”咬了咬牙,他又道,“那白狐瞧著是有靈性的,我若是捉了,也要把它放生的,只是……”只是他又是在那個睿親王的“關照”下才見了白狐那雙靈光閃閃的狐狸眼罷了。
“他害你?”碩親王嘆了口氣,“皓禎啊,人家睿親王是皇親國戚,正經八百的宗親,皇室子弟,他害你作甚啊他?”
“他瞧兒子不順眼。”皓禎就算方才有點傻了些,可這時候卻是精明瞭起來,“他肯定瞧兒子不順眼了。”
“皓禎!”碩親王呵斥他,“那是睿親王,那是皇帝的義子,那是大清的鐵帽子王!你有什麼值得他瞧著你不順眼的,何況他還是那麼的善良、仁慈、高貴!”
“阿瑪,難道您在說兒子不善良不仁慈?您不覺得額娘是最高貴的女人嗎?她生的兒子,難道不是您高貴的世子,不是您的繼承人?可是您現在居然這樣說一個外人!”皓禎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淚水,“是的,不然您怎麼會讓額娘傷心……阿瑪,您知道嗎,兒子好崇拜您,好希望成為像您那樣的人!”
夏子微的帳篷也是在“王爺”這個區域範疇的……他真想跳起來衝進碩親王的帳篷裡告訴他別這樣大聲,會被聽到……但是他沒法這樣做,很多時候,他知道,明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是要裝傻充愣,就當不知道。
倘若皇帝不想這個人死,那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倘若皇帝想要這個人死,那麼……即便是皇帝自己親口說沒事兒的事情,也是罪。
“噗!”坐在夏子微帳篷裡的福康安嘴裡的那一口茶算是半點兒沒浪費地全都噴在了夏子微手裡的書上,而這書,正好擋在了夏子微的面前。
“你感情兒能不能別這麼不淡定?”子微放下書,一臉的無奈,“你阿瑪讓你來我這兒的?”
“哪兒啊,我是瞧著你白天打獵的功夫有趣兒,找你玩兒的,誰知道……”福康安指了指那父子倆發出淒厲慘叫的方向,“到底是場好戲,可比天橋兒下面說那象聲的有趣兒得多了,趕明兒咱給善保學學?”
☆、三十七、太后規勸
三十七、太后規勸
“你認識善保?”雖然之前聽福康安說過什麼後孃啊可憐的話;也很容易聯想到善保,可夏子微還真沒想到這福康安居然這樣就說了出來。但子微轉念一想,這善保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認識不認識的,也不出什麼狀況,他也就在心底又把驚訝俱都收斂了起來。
“當然認識了;若不是善保,本少爺怎麼會選跟你一起打獵?”福康安吐了吐舌頭;樣子像是要做鬼臉,卻也只能到吐舌頭這份兒了;“別說你是王爺我就怕你了,這要是有旁人在的,我還是真的會守規矩;不過……看在你幫了善保的份兒上,我倒是要跟你做朋友的。”
“做朋友倒是不錯,不過你不能告訴你阿瑪。”子微笑了起來,把手裡被噴得全是水漬的書放到一邊去。
“你也不能跟你阿瑪說不是?”福康安翻了個白眼,“不過倒也不算不能說,該說還是要說,該做還是要做的。”
所謂不讓帝王疑心,也是要抖落些實情給皇帝瞧,只是與朝政無干。
這時,福康安倒是開始說起了善保來了。
“善保還有個弟弟叫和琳的,他們是一奶同胞,只可惜,他阿瑪娶了個母夜叉。”福康安冷哼一聲,“鈕祜祿家出了這檔子事兒,管又能管到哪兒去,那母夜叉又不是不養他們兄弟,只是作踐他們罷了。”
後孃作踐前妻的孩子,這是個最普通的家庭倫理故事。
“善保的阿瑪又病了,他後孃就把著錢,他也只好拿著能當的東西出來噹噹,一來給他阿瑪治病,二來就是交束脩。”福康安嘆了口氣,“他比我還小著一歲呢。”
“年紀小小的就這副重擔子,將來可是比你強上許多了。”夏子微倒了杯茶給他,“那天他去當這個玉墜子,險些被珍寶齋新請的夥計給坑了,我就幫了他,不過珍寶齋那夥計也被辭了,說是之前在什麼金玉閣裡也是手腳不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