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跳下馬車,連忙厲聲喝令,躍上前扯住她的衣裳往後拉。他們的寶貝格格,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才好!
咻……
一支長箭突然從天飛射而下,驚險地擦過芯月髮際,咚的一聲,正中車門上,箭尾飛羽還因強大的力道而嗡嗡震顫。
芯月驚喘一聲,跌進軒德懷中,美麗的小臉閃過驚慌。剛才要是大哥的手腳再慢一些,或是她的腦袋再往外半寸,那支羽箭就不會是射在車門上,而是會嵌進她的腦袋瓜子裡。
同一時間,無數支飛箭劃破青空,有如下箭雨一般,然後跟著就是驚天動地的馬蹄聲,伴隨著無數喊殺聲的咆哮,連地面都為之震動。車伕們早鑽進了車裡,連頭都不敢往外探,躲著簌簌發抖。
“該死,保護芯月!”軒德大喝一聲,與七阿哥同時飛身,拉開了戰局。
“芯月小心!”七阿哥不敢分神,拼命擋在芯月前面。
“七哥……”芯月左躲右藏,她武功底子不弱,但天空的箭支如雨一般落來,害她一邊避開一邊為身前的七阿哥擔憂。想不到七阿哥在性命攸關之時,毅然挺身護住自己,危難中讓人格外溫暖。
軒德將身前飛來的箭矢一一打落,手中摺扇已成了一把破爛的骨架,一雙平日含笑的眼眸早已冷如冰箭,銳利無比。
驟然,又是一枚銅管墜地,青紅火花四進。山上衝下十幾人,個個只露一雙眼睛在外,看不出痕跡,顯然是有備而來。軒德心中一驚,明白是中了人的圈套。可是,剛才芯月剛才追趕的是何人?不是柳無恆麼?
十幾個蒙面人衝入官道,招招直逼軒德與七阿哥。這二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敵對方這麼多人,在紛亂的刀光劍影中,兩方的戰勢丕變。七阿哥打鬥中匆忙尋找芯月的身影,張口急喊:“芯月……”
“大哥,七哥……”芯月被煙霧燻住了口鼻,三人在混亂中不知不覺分離開來,她靠在一輛馬車旁,急促地咳嗽。
軒德躍過巨木,想伸手拉過芯月,未料山上又是一陣箭雨落下,全數招呼到馬車上,飛箭貫穿拉車的駿馬,馬兒慘叫嘶鳴,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地,連帶扯著巨大的車廂也跟著跌了地。
車簾翻飛,芯月猛然咬緊唇瓣,不願屈服於這樣惡劣的形勢,心想著自己雖然武功一般,但絕不能成為大哥的負累。如此一想,纖細的身影衝入打鬥的人中。
“芯月……快讓開!”
“芯月,小心!”
山崖口,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蒙著面,目光陰沉地注視著下面。他雙手揹負在後,暗如黑夜的瞳孔緊縮起來。
“傷了不要緊,但要抓活的!”男人輕輕開口,卻帶著死神般的冷冽。
芯月一身藍襖衣兒,身手俐落,在人群中飛旋,繡鞋在蒙面人的驚愣中,猛地踹過去。手中長劍飛舞,姿態柔雅綿密、曼妙無比,出手卻是刀刀見血,毫不留情。
蒙面人皺起了眉頭,不覺朝山頭看了一眼。
山崖上,高大的男人筆直挺立,僵硬的身軀顯示著他正在極力隱忍。
沒錯,芯月的內力雖不足,那武功招式卻是得他真傳,尤其還夾雜著冷酷的狠意,讓他濃眉蹙得更緊。
“抓活的。”他仍然說得很輕,蒙巾深刻的臉龐有著駭人的冷漠。他並非憐惜她,並非捨不得,若真有什麼情義,也在漠西族人和他爹遭遇慘禍之時,化為了灰燼。
他要抓住他們,尤其是她!他要讓她飽嘗痛苦與折磨,讓她知道自己錯得多麼徹底!
“誰是頭頭,給我報上名來!”芯月絕美的小臉冷若冰霜,喘息著嬌喝,刀光映著眸光,讓那雙眸子看來更為明亮。
乍見到這貌美如花的姑娘加入戰局,蒙面人只是瞬間仲怔。族長要抓他們,不在乎他們受傷,但是,族長交代這三個死暫時不得死,要抓活的,所以他們不得不將致命的劍招微微收斂。
倏地,長笑響起,一個目光如炬的男人,持劍從山崖頂上翻身下來。
“夠了!”
芯月聽到一聲低沉而模糊的嗓音,不過瞬間,又一枚銅管墜地,煙霧瀰漫。待她清醒,發現自己已人被帶到了崖口。隱約聽到遠處七阿哥和軒德的呼喊,她要剛掙扎,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抵在脖子間。
長劍冰涼,幽光閃閃,強烈的陽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射進她的瞳孔。
“芯月……”一道黃色身影也躍上山來,七阿哥伸手試圖救出芯月,芯月身子卻被人猛然一帶,偏離了原本的位置。她看到七阿哥手臂上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