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兒子,我的孫子,搞階級鬥爭,還能鬥上咱們?”
麗達說:“不知那孩子願不願意?”
崔正岡說:“我看沒多大困難,你不是說朱主任的朋友也說沒有什麼問題嘛,你沒有看出來,大雨對謝琳娜愛護得很?”
麗達激動的連說:“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麗達說晚上把他叫到家裡來,老漢說他把羊趕到圈裡就回去。
桌上的糖果點心像往常一樣擺著,金大雨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爺爺一進門就笑呵呵地問大雨,當上班長了?他說是趕著鴨子上架。爺爺說他,為了幾件衣服受那麼大委屈,還向謝琳娜打了借條。說得麗達揉起了眼淚,謝琳娜哈哈大笑。
“人世炎涼在小娃娃們中間也是那麼明白。”崔正岡嘆了口氣,問金大雨:“麗達沒有兒子,想收養你做她兒子,願意不願意?”
他不知說什麼好了,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沒有想到是這事。麗達關愛地看著他,謝琳娜抱住他脖子,叫他一聲哥,說她從懂事起就向媽要個哥哥,媽說她儍,再要也只是小弟,不可能再有哥哥,可是媽也不給她弟弟。她撒嬌叫哥,說她好可憐啊,到哪裡都沒有人保護她,男孩子們經常欺負她。
麗達讓他叫媽,她攀住他雙肩,見他流了淚,掏出手帕給他拭淚。
他止住淚說:“烏老師,不行。”
他的回答令謝琳娜吃驚,她牽著他手,一眼不眨地看他。
麗達說:“兒子,從見你第一面就想你是我兒子我會非常幸福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崔正岡看出了他的難言之隱說:“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說說看,大家共同想辦法。”
他看看崔正岡,他向他投去信任的目光;他看看烏老師,她向他投去慈愛的目光;他看看謝琳娜,她遞給他懇求的目光。
他鼓足了勇氣說:“那次我給爺爺、老師講過,我家是地主,我爹上過黃埔軍校,在*反革命時陪著別人被槍斃過,爹是不是國民黨員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說他沒有寫過申請,他是聽人說進黃埔軍校就成為國民黨員。”
崔正岡把目光遞向麗達,謝琳娜把目光投向媽媽,烏斯金娜說:“大雨,你爹是個好人,是個讓我尊敬的人,只要你願意,我求他把你給我做兒子。”
崔正岡說:“你是麗達的兒子就不是地主出身了。”
金大雨說:“我怕連累你們。”
崔正岡輕輕的笑了笑,說:“你不要擔心,我們是個特殊的家庭,你爹是個正派的好人,連累不了這個家。”
麗達鬆了口氣,說:“我會把法律手續辦得完整齊備,凡是都要實事求是,我們是個光榮的家庭。”
謝琳娜心裡甜絲絲的,感到自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去年的一天,烏斯金娜和她開玩笑,說再給她要個弟弟或哥哥,問她高興不高興?她當時就說媽媽太瞭解她了,說在那個院子裡,到處都有媽和爸爸的腳印,有爸爸的身影,她靠在爸爸身上,欣賞橡樹的風姿和紫丁香的純雅,享受小河彎裡大自然的情懷。爸爸走了,他帶走了那一切,那情景再也不會有了,她感到失落,感到惆悵和寂寞,需要有個弟弟或哥哥,最好是個哥哥,她好有依靠,她自然性的純美就可以發揮得更好。
她哪有什麼惆悵和寂寞,她是要媽高興,說給媽聽的。她體會到媽需要一個男孩子,在冬天的夜晚,她多次遇到狼,她倆遇到過一次,媽為了保護她,把她抱在懷裡,她感到了媽媽身上的顫慄。她看到,自從爸爸去世後媽要麼鑽到書堆中,作艱難的文字翻譯;或者獨自在院內,在河灘的草地上、花叢中、樹蔭裡徘徊。為了讓媽媽開心,每當看到媽媽獨自沉思或者嘆氣的時候,她就提醒媽,向她要哥哥。她得到的回答是:“知道,知道。”
她沒有欺騙女兒,她向朱恩永、安娜透漏過心跡,朱恩永明白她的心跡,有意把金大雨安排在她的班裡。這次大雨被人誤解,就是為給她找個哥哥引起的。
謝琳娜看一眼金大雨,說:“哥,還不叫媽?!”
麗達把他摟住,親著他的額頭、臉蛋,說:“大雨,叫媽,孩子,我愛你,兒子——”
“媽——”金大雨叫得聲音小,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聲“媽”叫出了麗達的兩眶淚水。
崔正岡說給大雨爹去封信,看看他的意見,同意的話,讓他寫封信來。麗達說那件事由她辦,今晚就把信寫好。她轉身張開雙臂說:“兒子,讓媽好好抱抱。”
金大雨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