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說:“看把你緊張的,在社教中極左路線的錯誤不是糾正了嘛。我知道你是條好漢,就是讓人打死也不和你養母、妹妹嘛還是未婚妻,斷絕關係。”
“姐,別說她們了行不行?現在,她們——”
“怎麼啦?你知道了什麼?”姚*想了解他的那個心結。
他嘆了口氣道:“是死是活誰知道!”在他眼前浮起了阿廖沙閉眼之前的形象,和他說的那“走——了”的話。
*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一句最重要的話:“那是一段美好的歷史,把它記在心裡,最重的是面對現實,你老大不小了,我只比你大十個月是吧?快二十八歲了你,別讓我太操心你了,不要總是不忘你孃的話。”
話一出口她突然覺得失口,正想糾正,醫生護士抬著擔架進來,要給她上X光檢查,她不要擔架抬,堅持自己扶杖走,掩蓋了窘態。大雨說:“都免了吧,還是我背。”
護士們不好意思,醫生看看*,姚*認真地宣佈他是她弟弟,從她失去一根半左腳指認出了她,她簡短地介紹了她腳指被炸掉的過程,醫護人員們拍手相慶,都認為讓弟弟背上姐姐去X光室好,誰讓他那麼魯莽,把姐姐撞傷。
金大雨揹著她往X光室走,心想:宣佈這段歷史幹什麼呢?讓人琢磨不透!
他們的生動故事像一陣溫暖的春風從醫院吹出,吹到兩派人的心底,從人們的心底湧出一片大潮,是人心所向的大聯合之潮,陳玉柏在前線的表現讓那些多數派的男子漢們丟盡了臉面,王寬的當眾出醜,之後他*柳平榮,打死柳平榮的事浮出了水面,姚*這位全團乃至全縣的第一大美女,平時做事很有分寸,在少數派人中除了樂山對她反感——因為她對他的大兄弟做得有些絕情,為什麼在社教中寫那個認識轉變書?——絕大多數人認為她的政治原則性太強,叫她馬列主義冰姑娘。但是現在,就是樂山也認為自己對她有偏見,原來她是他兄弟的姐姐,是為他兄弟的命負過傷的人,對她另眼相看了。
當關山牛聽到他們的故事之後,把金大雨叫到辦公室,帶著嘲笑說:“怪不得那年臨開車的時候她揹著揹包往車上擠,咱們這朋友可真是誠實,瞞得我七年。到了塔斯河我就覺得不對勁,她別人看也不看,可是關心你得很。”
金大雨憨厚地說:“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心無旁騖啊。”
“你這話說得太幽默了,人家奔著你去的牧一隊,圍著你身邊轉,有什麼話說不清楚?不知道她是你姐?人家是救過你命的呀。”
“那時太小了,我又是養子,在姓的前邊加上謝,咱們出身又不好,她是烈士子女,那時姓趙,都不敢認。”他隱去她早就認出他的情節。
“不對吧兄弟?我還不知道你?”關山牛誠懇地說:“你剛才說得對,心無旁騖,你心裡只有你的謝琳娜,你不想再惹麻煩。”他看看金大雨說:“現在我是政委,陳老頭下死命令,兩派迅速聯合,你和*聯合了,對全團的政治聯合有促進作用。”
“我們不是聯合了嘛,那麼多人見了,我揹她去醫院,這段時間我留在團部就是在醫院照料我勤姐。”
“你別打馬虎眼,我說的事你心裡不明白?”關山牛關切地說:“我和王團長碰了個頭,準備把你從山上修造廠調下來,到宣教科工作,但是電修上沒有個技術過硬的人,準備把電修車間從修造廠分出來,交給後勤,和汽車排一起,技術上由你指點,你選兩個人,快點培養出來,一年時間夠了吧?你的工作重點是宣教科,你和*的事,都不小了。”
“牛哥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你什麼意思?”
“還用問嗎?*比你大十個月,都二十八歲了,還不結婚往何年何日拖?”
“哎哎,牛哥,你,你怎麼能這樣想?”他立即想起了阿廖沙。
關山牛問他,為什麼不那樣想?他告訴金大雨,正準備提升姚*任團副政委,這事情不能為難*,男人要主動,*她已經擔了很多風險,把他從狗熊窩裡往外拉,*在*領導小組是力排眾議。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去,她說如果你不出來,就把你拉出來。他猛然醒悟了,說:“噢,我明白了,那時候她恐怕已經知道你就是她要找的那個弟弟了。大雨,你瞞得我好苦。現在想起來,什麼都明白了,凡是關係到你的事,姚*都參加進去。現在你必須主動,男人嘛,說一句求婚的話又咋啦!”
關山牛對他說,住招待所的費用不用付了,他向行政辦公室說一聲,按出差記帳。他說沒有住招待所,他姐還在醫院,他在他姐那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