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破舊的石臺之上立著一道身影,那是個男子,鬚髯齊胸,面潤如玉,一身玄衣寬袍,迎風獵獵作響,此刻目透奇光看了過來。
陸離心頭狂跳,這個男子雖然收斂了氣息,可是站在那裡就猶如一座大山,高山仰止,甚至讓他生出了膜拜的情緒,在他面前似乎一切都顯得渺小,尤其是他的氣質,與這古石臺相融,神秘玄妙。
“不愧是太古學院,這個男人太恐怖了。”陸離心中暗道,這應該就是萬無一所說的司空鏡。
“真是見了鬼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司空鏡面色複雜地看著萬無一,不禁嘆道。
“嘿嘿,你這是在咒我死嗎?”萬無一笑道。
“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死在我前面。”司空鏡沒好氣道:“你走了這麼多年,實在是不該回來的,至少不該露面,眼下的局勢看不像面上那麼太平。”
“怎麼?沈蒼天一走,這局面也沒人可以壓制了嗎?”萬無一冷笑道。
“他那天下第一的名號可不是討飯討回來的,有他在,無論仙魔兩道,還是那幾個地方,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可如今它不在了……”司空鏡搖頭嘆道。
“該來的早晚就來,大不了再殺出一個清平盛世,這個世界是到了該重新洗牌的時候了。”萬無一淡淡道。
“你不要亂說,你知不知道當年仙魔大戰就已經死傷慘重,累及蒼生,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知不知道這動亂要延續多少年?有多少人要死?”司空鏡面色凝重道。
“怎麼?太古學院也怕被因果所累嗎?”萬無一冷笑道。
“好了,這些事不要再說,畢竟還沒有到那個份上。”司空鏡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不會是找我敘舊的吧。”
萬無一夜不在意:“就算敘舊也不會找你,我新收了個徒弟,所以將他送來打磨一番。”
“徒弟?”司空鏡目透奇光,這才注意到陸離。
他的眼睛陡然一亮,那瞳孔之中彷彿有符文閃爍,陸離警覺,彷彿受驚的小獸,渾身汗毛乍起,向後退了一步,恐怖的氣息從他體內沖天而起,身後有異象浮現,彷彿一片天地,古老神秘,透著浮世滄桑,只是被無盡氣流包裹,看不真切。
“咦?”司空鏡一聲驚疑,眼睛裡的光華漸漸黯淡,他每黯淡一分,陸離的氣勢也就弱一分,到了最後煙消雲散,一切恢復如初,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見鬼了,見鬼了,真是見鬼了。”司空鏡一臉古怪打量著陸離,連說了三個見鬼了,方才看向萬無一。
“你是從哪來找來的這麼一個徒弟?”
“這你可管不著,我是念在昔日香火之情,才捨得將他送到這裡來,否則交給別人實在是太浪費他這身資質了。”萬無一道。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這小徒弟太燙手了吧。”
“嘿嘿,在燙手太古學院應該也接得下吧。”萬無一笑道。
司空鏡面色複雜,看了看陸離,最終一咬牙,方才道:“也罷,我就當時還你的人情,不過他的身份要嚴格保密,否則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是你的徒弟,天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
萬無一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反對,當年他在太古學院鋒芒太露,對頭不少,這些年那些人功成名就,早已位高權重,自然不屑對後輩出手,可是那些人也是有傳人的,而且必定極為妖孽。
他雖然不怕,也不想讓陸離剛剛入門,就豎立諸多強敵。
“人我可是交給你了,怎麼打磨你自己看著辦吧。”萬無一隨口說了一句,看向陸離,將他拉倒了一旁。
“師傅……”
“這太古學院藏龍臥虎,你自己要小心,不過也不用怕事,記住,咱們修行求道,得有容人之量,但絕跡不可受辱。”
“師姐他們也來過這裡嗎?”陸離問道。
萬無一搖了搖頭:“他們跟你走的路不一樣,況且想要在這裡混下去,沒有你的狠辣果決可不行。”
說到最後,萬無一的笑意變得有些冷冽,眸子裡透著的異彩彷彿是在鼓勵一般。
遠處司空鏡看在眼裡,頓時心裡發毛,趕緊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師徒的對話,似乎生怕萬無一胡亂教唆。
“你不跟我進去了嗎?”
萬無一看著遠處太古學院,面色複雜,最終搖了搖頭道:“我就不進去了,如果遇到熟人,省得麻煩。”
“徒兒,日後再見。”萬無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