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揮手叫他下去。且書才把門掩上,就聽到屋內許多物品跌落地上的聲音。腳步頓了下,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屋內平白出現一個黑衣人,恭謹地跪在炎子軒的前面。
“木影那邊怎麼還沒動靜?”
“樓主,屬下剛剛接下鷹信,已經開始行動了。”
炎子軒半張臉掩在黑暗中,笑得狠厲。
煙花節如期舉行,淺影帝便每日都不得空與且歌在一起。且歌並不十分在意,安安靜靜地呆在房中看書。
不經意便翻出了離開蘇州時竹籬給他的包袱,裡頭卻是裝著兩本書——或者……應該說是畫冊……盡畫了一張床上兩個人絞在一起廝打,沒完沒了的……
且歌看得沒趣,又丟開了。
恰好此時門外且言敲著門喊他:“且歌,我們到炎京城中逛逛去吧。”
依舊是幾個兄弟結伴而行,卻缺了且書,他的身份是不能出宮的。
火炎國風情風俗與木影大有不同,又適逢煙花節,作為火炎京都的炎京城裡甚是熱鬧。淺且言等幾人走走停停,也很是開心。
城中魚龍混雜,幾人雖特意換了尋常百姓的衣裳,卻仍是被偷兒盯上了。淺且言聽見淺且語喊“小偷”,還未反應過來,淺且歌已經追了上去,淺且樂隨後,在喧嚷的人群中一會兒便沒了人影。
那偷兒雖只有三腳貓的功夫,對炎京卻甚是熟悉,在巷子裡繞來繞去,幾次險些被抓住了,又叫他逃了開去。淺且歌與淺且樂兩人追在後頭,見著那偷兒拐進一條巷子,追進去又不見人影。淺且歌還要再找,且樂卻拉著他,支支吾吾地:“且歌,我們……還是不追了罷。”
且歌不明白地看著他。
且樂咳了一聲,還沒說什麼,且歌卻聽到了什麼聲響,一躍身便跳過了一道圍牆。且樂急得要死,念道:“四哥要把我罵死的!”然後也跟著躍過圍牆去。
果真是他想到的情形——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與一個女子正在……滾草叢……書生上半身還算齊整,而那女子不著絲縷,頭上的金步搖在蕩啊蕩啊……
二人沒有發現旁人,而且歌,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眼睛都不眨地盯著那二人。且樂心中又暗暗嚎了一聲,奔過去蒙上且歌的眼睛,帶著他翻出圍牆。
又離得遠些,站定後,且樂認真嚴肅地對且歌交待:“且歌!你什麼都沒有看見!沒看見有人偷情野合做那種事!知道嗎?!”
淺且歌沉默著,神色遲疑地看著且樂。
且樂揉著一張苦臉,千叮嚀萬囑咐:“反正,見著四哥和父皇不能說今天的事情,知道嗎?”
淺且歌依舊遲疑,但很聽話地點頭。
淺且樂終於安心了,如釋重負地拍拍他的肩:“且歌,你還小。”雖然只比他小一歲,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覺得且歌不應該知道這亂七八糟的事。
二人都沒有心情再去追那偷兒,各懷心事地慢慢往回走,與且言他們相遇之後,已近未時,幾人便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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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章節53 。。。
淺且歌一路若有所思,回到慕影殿,直接進了父皇的房間。當然他也有自己的房間,可是他極少呆在那兒,就像在木影,他多數都住父皇的寢殿——由他的房間到日耀殿有一條暗道,景如月還在宮裡的時候,害怕過分招搖讓別人有話說,便讓他從暗道去日耀殿。他不知道原因,卻一直聽話。後來也是習慣了那樣做。
沒想到這一日淺影帝居然已經在房裡了。見到且歌進來,便沉了臉,兇巴巴地:“淺且歌,過來。”
且歌不明所以,走近去。卻見到父皇拿著竹籬送給他的那些小人兒書。
淺影帝見且歌那一臉坦然無辜的神色,緩了語氣:“這書,哪兒來的?”
“竹籬給的。”且歌走得更近些挨著父皇在床邊坐下,腦袋一歪,磕在他肩上。
淺影帝火氣又起,見他這般又不得不忍下,忍了忍,又忍了忍,聲音都有點變調:“淺且歌,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是竹籬。”不是別人。而且竹籬給他這包袱的時候,父皇明明也在的。
“不是父皇就是別人。”
且歌看父皇著惱的樣子倒是好奇起來,不經意地將父皇手中的書拿過來,嘩啦啦地翻了翻,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可氣的——難道是因為這裡面的人沒有穿衣服?雖然不穿衣服打架是不太好……
淺影帝搶過書:“且歌……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