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冷聲道:“就會笑。”陸平安面露尷尬。“我二哥患了嚴重的風寒,練完武功泡湯所至,寒邪侵體,纏綿病榻。春暖乍寒。便是皇城染上風寒的亦有不少。”
江書鯤雖是七尺漢子,常年征戰沙場,是人就會有生病的時候。
陸康伸手推推陸平安。壓低嗓門:“爹,算了。你一個大男人為難女子。傳揚出去成什麼樣子?”
陸平安陪笑。“平西候可好些了?”
素妍回答:“和皇城近來鬧的風寒差不多,時好時壞,需得靜心調養。”
旁人不怯,偏這素妍在西北半年之久,就是楊秉忠也頗為敬重,陸平安心裡有幾分怯意,原因是早前在西北人有一回受了傷。素妍給他包紮的傷口,他不聽被素妍訓罵過兩回。打那以後,見著素妍,陸平安就心生怯意。
陸康抱拳。衝著內室大喊:“請平西候安心靜養,我等打擾了。”
內裡,傳出一個沙啞而憔悴的聲音:“失禮了……”
有人小聲議論:“瞧這樣子,病得不輕。”
素妍道:“若是小病,以二哥的性子。早就帶病辦差了。”
因為病了,只能於家中休養。
這個似是又非的聲音傳出,連慕容氏微微發愣:莫不是回來了?可這聲音分明又不是。
慕容氏笑道:“各位請去吃喜酒,今日有所怠慢處先與你們賠個不是。平西候病了,這不怕過了病氣給旁人。才閉門不出。請——”
素妍見眾人遠去,調頭回了內室。
江傳達坐在案前,滿腹疑惑,看著榻上的老嫗,依稀有些印象,此人是慕容氏陪嫁莊子上的莊頭老母親。據說是慕容氏當年嫁給江書鯤時,慕容家給的陪房亦是江南人,是慕容家的三代忠僕。
“姑姑,怎樣?我學得可像?”
素妍坐了下來,並未接話。
江傳達抬頭望向素妍:“每日郎中、太醫來瞧病,其實是給這老婦人瞧的。姑姑,我爹到底去哪兒了?”
素妍茫然搖頭,“問你娘去,我不知。”
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江傳達。
江傳達問過慕容氏兩回,每問一回,就訓斥一頓“身為兒子不侍疾便罷,難不成你爹生病還是裝的。”
可不就是裝的,他爹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偏他娘還死死地瞞著。
江傳達嘴角一揚,笑了兩下,“近來古怪得很,鎮國公告病在家,連我爹也告病了。”
楊秉忠的愛女楊雲屏即將出閣,瞧這樣子,他也是不在皇城。鎮國公府主持中饋,打理寧西郡主出閣事宜的乃是六公主夫婦。
江傳達抬手扯住素妍的衣袖:“姑姑,你快要急死我了,我爹到底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江傳達認定素妍知曉的,否則她不會聽說陸平安帶了幾個曾在西北戰場效力的老將來尋江書鯤,素妍的突然到來,分明就是為解圍而來。
他亦是如此,只是沒想到來得突然,闖進父母的內室,看到的竟是榻上躺在著老嫗。
江傳達拉著便不撒手,一副你若不說實話,我便不罷休的樣子。
素妍被他鬧得頗是心煩,見過女子撒嬌的,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江傳達,活脫脫像個孩子,分明與她一般大小,可這番鬧騰,真是讓人心煩。
任他說破了嘴,素妍也不鬆口。
“姑姑,你告訴我實話。”
素妍要離開,被江傳達攔住了去路,她往左,江傳達就攔左;她往右,江傳達又攔右。如此往復,竟是推他不開。
素妍悠悠輕嘆,低聲道:“你爹去辦要緊差事了,是什麼皇差,只皇上一人知曉。便是你娘和我也不知道的,你亦別問了,問了也是白問,弄不好還會惹來殺頭大禍,因為你爹辦的這件皇差是頂重要的。”
半真半假的嚇唬,江傳達神色嚴肅,心裡暗道:難怪問不出來,原是這樣。
說出來便是大禍,到底是什麼差事?
江傳達不再問,而是道:“姑姑可知他去往哪兒了?”
榻上的老嫗年紀大了,眼花耳聾,任是他們姑侄說得多起勁,她卻是一句也聽不清楚,正好奇花異草地看著面前的年輕姑侄倆。
素妍道:“你且放心,只要不讓人知道你爹已經離開皇城。相信他會無虞,要是傳揚出去,就是大禍一件。”
顯然。江傳達是完全信了。臉上有著無法驅散的憂色,“他不會有事麼?”
“無人知道他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