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就不願出門了。你大哥、二哥夫婦都是要去的。有他們照應我也放心。”
慕容氏笑道:“兒媳愚笨,還得請婆母與大嫂指點一二。”
往年的上元宮宴,多是皇族家宴,但今年不同,皇上要宴請皇城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女眷。
沈氏問何氏:“三弟妹,讓繡房趕製的新衣可都好了,我們幾個正等著穿呢。”
何氏答:“都好了,回頭就讓她們送過去。特別是郡主和縣主的,別提多漂亮了。”
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姐,自然得多花些工夫,打扮得漂亮地入宮參加宮宴。
展顏樂道:“今晚我也入宮麼?”
沈氏道:“你如今亦是有品階的縣主,自得入宮去。如若長平沒有訂親,也是要入宮的。”
柳飛飛正忙著裝點著嫁衣,想讓自己的嫁衣變得更漂亮些。她在別院裡亦設了陣法,每日深居簡出,偶爾出來,也是透透氣,然後回屋繼續準備。
*
酉時分,各府的官員、女眷陸續往皇宮南宮門彙集。
素妍與展顏坐在轎子裡,撩開一角,只見到宮門前排起了長長的佇列。
終於近了右相府,宮門前的侍衛一一查驗後,由宮人帶領著往宮中而去。
皇宮深苑,殿宇氣派莊嚴,朱欄鮮麗,黃瓦閃耀,亭臺樓閣移步換景;綠枝如雲,繁花似錦,雕樑畫棟,美如閬苑仙境,精雕細琢。重重殿宇,高敞巍峨,斗拱飛簷,無窮無盡的宮闕樓閣,在這宮燈如繁星點點的黑暗裡,曠寂而冰冷。
雖是嚴冬時節,可皇宮御花園內五步一叢萬年青球,十步一株常青松,長得鬱鬱蔥蔥,生機盎然,其間還盛開著紅紅紫紫的薔薇花。宮苑曲徑兩側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天色未暗,燈籠先亮,在黃昏中盈盈閃光。
大片的花藝園地裡,稀疏種植桃樹、海棠、杏樹,雖未綻花苞,又無新葉,可那枝頭掛著紅、藍、紫、黃數色的彩條,樹上還有拳頭大小的小巧竹綃燈籠,煞是漂亮。
雖是出門較早,到了這兒方知來得有多晚。昭陽殿大殿左右兩側各有兩排桌案,一張接著一張,桌案之後排著成膝高的圓凳,凳上覆著凳搭,皆是紫色配紅色牡丹,一樣的花飾。雖是將暮未暮時,可眾位皇子、公主也來好幾位,皆按長幼尊卑而坐。
靜王攜王妃坐於左側首位,大皇子幼年夭折,二皇子、乾明太子早逝,靜王便是皇子裡最年長的。其後,又是吳王,因他身份特殊乃是皇嫡長孫,舒太妃、舒妃分坐兩側。接下來,是崔左相夫婦與大公主母女。
右邊以左肩王為首,往下坐著寧王夫婦,太監領江舜誠與素妍步入大殿。
早有落座的人開始小聲議論:“那就是安西郡主?”
“除了她還有誰。”
“長得還真和傳聞一樣好看。”
素妍一入大殿,便吸引了所有年輕男女的目光:一襲玫紅錦袍襯得雪肌瑩瑩,長長曳地的裙裾隨著步履綿延如水,錦上絲繡三醉芙蓉,行止間仿若千萬朵芙蓉盛開。眉間貼著銀鈿。黃豆大小,熠熠生輝。面無敷粉,卻更現膚如凝脂;眉無黛痕,更顯眉似柳葉;秋波剪水,盈盈轉動,越發生動多情。嬌紅櫻唇微闔,卻更勝有語。
“怎穿桃紅衣衫?我最討厭桃紅,這可是小妾穿的顏色。”
有女子嘀咕著,展顏道:“那不是桃紅,是玫紅。”
玫瑰可是如牡丹、薔薇一樣富貴的名花。
兩位女子望著展顏,其中一人不解道:“你是誰?”
展顏垂眸。欠身道:“我是皇上欽封的仁和縣主。”
二女頓時啞然,起身還了禮。
展顏隨父母落座。與江舜誠父女遙遙相望,能看到淡定自如的素妍,還有似被鎖定了所有視線與目光的宇文琰,是不是歪頭看著那邊坐著素妍,瞧著便笑了。
素妍偶爾迎視上他的目光,微微頷首。算是與他打了招呼。
入夜後,華殿內酒香陣陣,絲竹笙歌。舞姬飛袖縈天,人聲喧譁,談笑風生,端的是浮華晏晏、錦繡靡麗。
宮娥、太監穿梭其間,斟酒、添茶,魚貫來回。
宇文琰過片刻就翹首望向素妍,仿伸在這大殿任有多少女子都難以入目,唯有素妍才值得他一看。
江舜誠已然留意到,輕咳一聲,用自己的身軀擋住素妍纖柔、嬌小的身子,惹得宇文琰坐在那兒,搖頭晃腦,引頸觀望。
左肩王妃著實有些瞧不下去,“不許再瞧,平白讓人看笑話,給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