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官府上報她的死訊。
她是大公主唯一的女兒,如果大公主得到音訊,定會痛不欲生。
崔珊捂住臉,開始低低地痛哭起來。
她對不住母親!
她對不住祖父……
他們那樣的愛她。而她卻因任性付出了慘生的代價。
崔珊又生怕吵醒了丫頭,快速止住哭聲,眼淚卻如斷斷的珠子,不停的滑落,滑落。
就算真的被毀。她也要瞧瞧自己如今的容貌。
拿定主意,她狠心褪開了最後一層白布,有布粘在傷口,鑽心地痛,她需得很小心地一點點輕揭。
終於,鏡子裡是一張如地獄惡鬼般的容顏,兩頰上縱橫交織著各式傷口,長的、短的、豎的、橫的,額頭上、下頜上……
這麼多的傷口,一條又一條地散佈在整張臉上。
一條、二條、三條……
十三條,這小小的臉上居然有十三條傷口。
胡香靈居然恨她?有什麼資格恨她?
小時候的她,視胡香靈為朋友,把多少好東西贈送給她。
可胡香靈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算計她!利用她!
看著恐怖的臉,崔珊的恨越來越重。
就算變成醜八怪,就算不再是曾經的崔珊,她也絕不會放過胡香靈和曹玉臻!
她緊握著拳頭,吐字如刀,“胡香靈!曹玉臻!我定要你們百倍奉還欠我的一切!”
她是崔珊,是高貴的珊瑚郡主!
誰也不能踐踏她的尊嚴,她一定會報復!
就在崔珊那小半瓶藥膏快用完的時候,皇城又轉來了素妍的信和一瓶滿滿的藥膏,裡面是素妍關切的問候與安慰,還說會盡最大力量幫她治臉上的傷口和嗓音,更詳盡的介紹了藥膏的使用方法,及治癒期間忌吃的食物等等。
這,是唯一在這寒冬能溫暖崔珊的書信。
不是她寫的,而是素妍寫的。
素妍還說:“大公主驚聞你病歿的訊息,病倒床榻,至今不見好轉。然,因未能見到你,我也不敢私下相告大公主。擔心走漏訊息,會有人對你不利……”
信裡,素妍希望崔珊能寫封回信,再則素妍派人親自送到大公主手裡。
大公主就崔珊一個女兒,要是知愛女病歿,定然深受打擊,再無活下去的信念。
崔珊捧著信,這一生,她能遇真心對待自己的朋友,已屬大幸。
就算是崔瑤,也從未給予她這樣的感動。
當天,崔珊就給素妍回了信,要素妍在皇城解了禁行令後,親往大公主府見大公主,把她被人害的事細細地講給大公主聽。
她要報仇!
素妍是三日後再拿到崔珊的信。
因禁行令,哪怕是一個多時辰就能到達的地方,也得幾經輾轉,書信才能送達對方手裡。
看罷了信,素妍微微蹙眉。
白芷問:“珊瑚郡主怎麼說?”
“讓我設法救出她的陪房嬤嬤和金釵,可金釵不是染疫身亡了麼?”
這一回,素妍要幫崔珊一把。
只要能幫崔珊,她的心裡也能好受些,更有一種恕罪之感。
白芷道:“奴婢派得力的護衛打聽此事。”
素妍沒有多說,就是認同白芷的行事做法。
曹府,崔珊所居的院子裡。
翠嬤嬤被兩名身強力壯的婆子強按在地上。胡香靈高高階坐,杏仁眼裡噴出烈火,手裡拿著幾張銀票,又有丫頭、婆子在內室裡尋找地契、房契等物。
“老虔婆,我可沒有時間和你瞎耗!快交出陪嫁簿子,免得皮肉吃苦!死鬼奶奶的陪嫁如此豐厚,怎麼可能就五六萬兩銀票,還有的東西在哪兒?”
翠嬤嬤反手被制,卻不甘地揚著頭,“你這個賤婦。是你害死我家郡主的!是你害死的……”
胡香靈冷笑著。就算真是她害死又如何?
崔珊害她做妾。站在她頭上那麼久,而今終於讓她得逞了。
“我再說一遍,死鬼奶奶是染疫身亡的,是金釵把瘟疫轉給了她。這可怨不得我。”
那是得瘟疫而亡的,對老太太、太太如此說,對曹玉臻也是這樣說的。
這是多好的機會,一場瘟疫,就能除去她想除之人,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胡香靈厲喝:“快交出陪嫁地契、房契來!否則,讓我找到了陪嫁簿子,我可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