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比較遺憾的是皇酒一直深藏在神農架深老林間,沒有流佈神州大地的億萬酒肆,讓今天的芸芸眾生一品大唐帝國的釀造風味。
我在神農架被灌醉的次數不好統計了,總之不會少於十次。皇酒之色,呈淺茶色,入口微甜,漸漸彌散酒香,較之紹酒,同是米酒的皇酒,就沒有紹酒字尾的酸澀味,皇酒入口綿甜,淡淡的酒香漫溢,再喝、再喝依然。然而,它的後勁不可小視,或者當場就讓人飄起來。偉大的皇酒就有如此之妙,喝得人飄起來,還可以繼續喝,那妙處必須親自去喝,以神農架的仙境之水加稻米釀造,生產環境與唐朝也會相差不遠。
飲罷皇酒,真的就相信李白喝的那種米酒,與現實中的種種酒都有不同,唐朝的酒沒有失傳,只在小眾當中流行而已。神農架的世世代代山民,飲大唐皇酒,講大唐酒規,他們居於山中,常向來客講盧陵王,講薛剛,邊講邊敬客人以皇酒。話說回來,皇酒度數不高,豪飲必醉的規律卻逃不掉,往往是每豪飲的結果都醉,主要是它太好入口了,尤口感之甘、綿、香、清,清是此酒尚未渾濁,如神農架之山水。
世上有斗酒,鬥茶主要反映在宋代,然而茶在大唐時代就盛行了,不過,尚處於取其藥用價值階段,煮茶還須加上諸多佐料,然只要盛行,李白遇到喝茶的機會應為不少,但通觀了許多茶書,歷史上那麼多的文人墨客,只有李白不喝茶。李白不喝茶,不好取證是為什麼,個人愛好麼,那個唐朝的陸羽,不是也不喝酒麼?
今年偶翻茶經,忽然見到李白敘茶,這事情險些顛覆了我對李白的印象,到底世上的酒仙也飲茶。據那份茶經介紹,李白還給人茶葉著文《李太白集•;贈族侄僧中孚玉泉仙人掌茶序》:餘聞荊州玉泉寺近青溪諸山,山洞往往有乳窟,窟多玉泉交流。中有白蝙蝠,大如鴉。按《仙經》:“蝙蝠,一名仙鼠。千歲之後,體如白雪。棲則倒懸,蓋飲乳水而生長也。”其水邊處處有茗草羅生,枝葉如碧玉。惟玉泉真公常採而飲之,年八十餘歲,顏色如桃花,而此茗清香滑熟異於他茗,所以能還童振枯,扶人壽也。餘遊金陵,見宗僧中孚示餘數十片,卷然重桑,其狀如掌,號為“仙人掌”茶。蓋新出乎玉泉之山,曠古未覯。因持之見貽,兼贈詩,要餘答之,遂有此作。俾後之高僧大隱,知“仙人掌”茶發於中孚禪子及青蓮居士李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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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與酒和茶(2)
一種生於玉泉寺邊上的仙人掌茶,原來李白也沒見過,著文則因中孚給了他數十片茶葉樣品,我開始懷疑是否出自李白之筆,但一想到“桃花流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就能理解李白畢竟不是神仙。
李白不屬茶道中人,給一種茶葉寫這麼一段廣告文字,不算離奇。但是說什麼曠古沒有遇見過,珍罕茶品,那不是李白風格,給世界貢獻一些情趣罷了。可惜的是,唐人編的李白集未能流傳下來,北宋編有《李太白文集》30卷,刻於蘇州,即“蘇本”,後人據蘇本翻刻了蜀本,蜀本為現存最早的李白集。康熙年間繆曰芑據蜀本翻刻,稱繆本。後面是為李白集作注者,南宋楊齊賢有《李翰林集》25卷,今人瞿蛻園、朱金城的《李白集校注》是迄今為止李白集註釋中最詳備的。
李白與茶,大約就這麼一個段子,終究是一個酒仙,茶就讓鄭板橋們去喝罷,鄭板橋一喝茶,端的喝出個“難得糊塗”,這是意想不到的。
燕坐華榭(1)
一直喜歡磨山。南來北往的奔走,很多年沒有來磨山了,黃慎如說,去磨山吃魚?我說去,他說磨山有臭鱖魚,非常值得一品。我想,在那樣的風景裡,喝杯白開水也是很有情趣的吧?我記得跟程紹國在雁蕩山大龍湫旁的茶亭裡,一個人喝一杯雁蕩雲霧,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秀麗的風光,優雅的心情,時隔兩年仍然記憶猶新。
車沿著長堤駛向磨山,一邊是林蔭大道,路旁枝繁葉茂,清涼且綠意蔥蔥,一邊是東湖的大水,水光漾動,煙波浩淼,武昌東湖的面積為杭州西湖的六倍,尤東湖的水鳥多,每每看到東湖堤旁護堤木樁上孤立的水鳥,不禁啞然失笑,不能想象一個沒有水鳥的湖,它是一個什麼湖。黃慎如開著他的別克車,他說每走這一段路,心裡都有一種感覺。我以為,這樣的路騎摩托走比較好,最好是坐馬車,且要慢悠悠地走,夏天時,南京的張久先生開著寶萊也這麼拉著我往明孝陵轉了一圈,但是走了一趟總比沒有走好得多。
還是在地質隊的時候來過幾次磨山,叫做春遊吧,過五四青年節,那時候,我找裁縫用灰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