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發現的一剎那便想到了利用身上的鳳族血脈脫身,這固林一帶距離海邊尚且有些距離,更不用說遠在天邊的銀光海,龍族的威懾力自然大幅削弱。但此處距離鳳族駐地卻不遙遠,如果惹怒了鳳族,元嬰境的大修士只需要短短半日便可抵達。
北地燕族雖然洗去了身上的古鳳血,但他們可不敢與鳳族叫板,固林一帶的嚴寒並不能庇護這些燕族後裔,如果真的惹怒了鳳族那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來者何人!”
“轟!”
雪煙中的一位燕族修士正準備出手擒下週越,卻忽然感應到一股強橫霸道的氣息,他的臉色一陣變幻。最終還是強忍著駐地被襲擾的怒氣,老老實實地行禮道:“原來是鳳族的道友。”
此時周越已經發動了妖身變化之法,一縷幽藍色的火焰逐漸覆蓋了他的身體,那張揚霸道的鴻鵠氣息幾乎毫不掩飾地展現在那十餘位燕族碎滅境修士眼前——
不等周越開口。那十餘位燕族修士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臉上同一時間顯現出困擾的表情,彷彿生怕與周越扯上關係一般。
也不怪他們如此表現,周越現在的氣息、打扮活脫脫就是一位鴻鵠一脈的修士,而鴻鵠……
就算是在以麻煩著稱的鳳族當中。鴻鵠一脈的名聲也不是很好,大概只比大風、孔雀這類惡名昭彰的支脈稍微好那麼一點。
“諸位道友為何將我圍困於此?”周越衝著那十幾位北地燕族的修士眨了眨眼,笑道:“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應該沒有犯什麼忌諱吧?”
“鳳族的道友……咳……這個……”之前那位方臉修士上前一步,有些尷尬地看著周越,一時間感到有些迷茫。
方臉修士躊躇地打量著周越,無論怎麼看,周越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鴻鵠一脈的修士,這讓方臉修士感到無比尷尬。要他就這麼扣押鴻鵠,方臉修士是做不出來的。他雖然忠於北地燕族,但也不會無辜送死,到時候鳳族怪罪下來說不得宗族就要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
但如果就這麼放了周越……
一想到族內那位少主的面容,方臉修士便渾身一顫,一枚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流下,他不由得看了看身邊面面相覷的諸位族人,沒想到之前還同仇敵愾的同族修士此時見他望來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或談玄論道,或行禮寒暄,沒有一人關懷方臉修士一聲。
“這個……這個……”方臉修士臉上的表情愈加糾結。他幾乎已經可以看見自己那毫無希望的前途,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灰意冷。
就這麼把周越晾著自然不合禮數,方臉修士將心中的雜念排除,緩緩說道:“道友既然來此。我燕族怎能不盡地主之誼?”
方臉修士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和鳳族之人談什麼大宗族子弟的架勢根本毫無意義,他索性低聲下氣地又是行禮又是關懷,儼然一副下僕的做派。
想不出應對方法?一個字,拖!
周越一眼看穿了方臉修士的打算,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勞道友費心,我此去北地是有要事在身,還請道友莫要阻攔。”
周越這一句話點明瞭他是為鳳族辦事,這樣一來原本打算用‘禮數’留住他的方臉修士便失去了藉口,幾乎要被他逼上絕路。
事實上週越也不想採用如此過激的手段,但他的鳳族身份經不起推敲,萬一北地燕族的大修士們真的腦子一抽去找鳳族核實,他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方臉修士心中咯噔一聲,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但他臉上還是一副和善的笑容,尷尬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鳳族辦事我北地燕族自當配合。”
圍在兩人四周的燕族修士們似乎也看出了氣氛的轉變,他們紛紛向著方臉修士投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隨即一閃身消失在即將散去的雪煙深處,只留下方臉修士孤零零地站在周越面前,一副被世界拋棄的樣子。
“別緊張,你會活下去的。”或許是看方臉修士太過可憐,周越輕嘆了一聲,拍了拍這位倒黴的碎滅境修士的肩部,安慰道:“如果燕族要問你的罪,就來鳳族駐地吧,鴻鵠一脈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方臉修士聞言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他‘幽怨’地看了周越一眼,什麼都沒說,生無可戀地向著自己的住處飛去,似乎已經開始盤算應該如何逃離此地了。
“轟……”
就在此時,一陣輕微的轟鳴聲忽然傳入了周越的耳中,他頓時從方臉修士身上收回了目光,仰起頭向著那濃厚的雲層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