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屋內飄忽不定的燈火,默默發呆,她是有些大意了,天這麼晚了,居然沒有去想陳安會不會有危險。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梓錦,按照一般來說,天黑之後內院就要落門鎖,就是有訊息除非十分緊急,不然誰也不會貿然敲二院的門,所以梓錦想著有可能明日才會有訊息傳來,因此也沒有多想。
可是梓錦忘記了,如今陳安是跟著衛易的,而衛易又是葉溟軒的心腹,衛易是能隨時敲二院門的人。
這樣想來,陳安真的有可能出了意外,梓錦的一顆心越發的糾結起來,一晚上翻來覆去也睡得不甚踏實,早上起床一雙眼睛頂著濃濃的黑眼圈,活像國寶駕到。
雖然昨天只在冷水裡泡了還沒一刻鐘,但是早上起來梓錦就覺得鼻子有些不通透,頭也有些漲漲的微微發暈。雖然是受了涼,可是不嚴重,太醫來了兩劑藥下去也就好差不多了,因此這樣的小病實在不是不參加壽誕的理由,病雖然不大,卻的確擾人,梓錦覺得真是得不償失。
昏昏沉沉的任由丫頭給她淨了臉,梳了頭,換了衣衫,折騰完後還沒來得及用早飯,也沒來得及詢問葉溟軒有沒有回來,就見到玫園的小丫頭來通報,廉王妃來了請梓錦過去一見。
廉王妃?梓錦昏沉的腦子頓時有些清醒了,說起來也真是有好段日子沒見到廉王妃了。
廉王府跟平北侯府都是有實權的,因此平日子裡並不敢來往的非常親密,就連在朝堂上廉王爺跟平北侯相見也大多點頭打招呼而已,其實這也是世家勳貴的悲哀,明明是姻親故舊,卻礙於猜忌而不敢走近。
廉王妃在這個時候前來,不得不令人多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梓錦忙帶著丫頭去了玫園,遠遠的就聽到了玫園裡笑聲傳來,一顆提著的心這才微微的放下了,長長的出了口氣,虛驚一場啊,後背上已經密密實實的出了一層細汗,風一吹就有些透骨涼,梓錦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頭越發的昏了。
梓錦走到了廊下,早有小丫頭打起了簾子,高聲喊道:“三少夫人。”
話音一落,屋裡子的說笑聲就是一頓,緊接著就有一個清脆歡愉的聲音響起來:“哎呀,來了。”
這聲音很陌生,梓錦確定自己沒有聽過。不過這人是誰,居然敢在廉王妃跟長公主跟前這樣放肆。廉王妃只有三子,並無女兒,那這人是誰?
梓錦心裡想著腳步已經走了進去,繞過四季花卉泥金透雕四扇大屏風,抬腳進了西暖閣。
梓錦抬頭望去,長公主一身淺紅衫群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對面坐著棗紅色花開富貴團花紋閃緞織錦褙子,淺碧色雙膝遙�梗�肥岱寸瑚伲�⒃卵勞傅裱蛑�竦南熗弭ⅲ�媧�⑿Φ牧�蹂��
廉王妃的身邊坐著一嬌俏的少女,一雙眸子很是靈動,忽閃忽閃如同蝶翼,穿一件鳳穿牡丹的月白色杭綢褙子,系一條曳地百花裙,頭戴明月璫,耳垂紅寶石燈籠金墜,雖不是過分奢華,卻令人不敢忽視。
梓錦看到這裡,心裡就是微微一動。
梓錦不過是一眼迅速掃過,行動不見絲毫遲疑,忙上前見禮。
廉王妃格外的喜歡的梓錦,一把托住她,笑道:“許久不見怎麼這般瘦了,是不是溟軒那臭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姑姑,我替你出氣去。”
廉王妃依舊豪爽不輸往日,梓錦忙輕輕一笑,道:“有姑姑這句話,誰又敢欺負我了?夫君待我很好,是我自己苦夏,夏天還沒全盛,就已經用不下飯,跟旁人無關的。”
“表嫂,你不用替表哥說好話,他欺負你我替你揍他!”小丫頭拍著胸口豪氣雲天。
梓錦看著小姑娘,抬眼看向長公主,笑道:“母親,這位是?”
“她就是最調皮的順宜公主。”長公主笑了。
梓錦雖然心中已經猜了十之八九,不過長公主親口說出來,梓錦還是拒絕的心裡微震,忙躬身行禮:“臣婦參見公主殿下。”
禮不可廢,梓錦還是很謹慎的,尤其是遇到天家的人。
順宜公主忙從炕上蹦下來,一把拖起梓錦,忙說道:“表嫂,這裡是宮外,這些繁文縟節先放一放,我今兒個可是偷偷跟著舅母跑出來的,可不喜歡人人對著我依舊是宮裡的面孔,多無趣啊。”
梓錦還是有些為難,就抬頭看向廉王妃。
廉王妃笑道:“錦丫頭,這裡沒外人,不用拘著了,你陪她好好的說說話,去年的時候就嚷著要來看你,只是宮規森嚴,出來不得,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就讓她儘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