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媽媽對這個還是很清楚的,道:“是有這事,當年長興侯家獲罪,主家下獄,這些僕從卻沒有受牽連,遣散的遣散,發賣的發賣,周媽媽早寡只有一個兒子,那個時候他兒子年歲還小,在外面惹了事情,是吳姨娘的家裡人救了她們母子一命,周媽媽為了報恩就為吳家做奴僕,後來吳姨娘進了咱們家就跟著來了。”
老太太點點頭,道:“這個周媽媽見過世面,又知道些大家族裡面的鬼蜮伎倆,人也沉穩,跟著吳姨娘這麼多年也不曾挑唆著主子爭寵,是個難得的。你去跟吳姨娘說一聲,將周媽媽撥給五姑娘做她院子裡的管事媽媽,回頭讓你們太太再挑一個管事媽媽給吳姨娘用。”
盧媽媽越聽越心驚,但是還是很快的應了下來,問道:“那杜若的事情?”
“讓纖巧頂替杜若在五姑娘跟前服侍,杜若回家去備嫁,等成了親先回到我這院子裡當差。”老太太緩緩的說道。
盧媽媽點頭應了,看著老太太不再說話,這才緩緩的走了出來,出了門,盧媽媽就覺得後背上出了一層汗,老太太這樣給五姑娘安排身邊人的架勢,好像是五姑娘要飛枝頭一般,難不成涼國公夫人提的婚事這般的好?
老太太的心思誰也摸不透,盧媽媽不敢多想,忙去準備了。
杜若回家備嫁,纖巧接了杜若的差事,周媽媽給梓錦做了管事媽媽,因為梓錦院子裡一直沒有單獨的管事媽媽,都是杜若一個人管著,現在杜若回家備嫁,老太太安排纖巧過去服侍梓錦,又把吳姨娘跟前的周媽媽指給梓錦做管事媽媽,一切安排的順理成章,也沒人瞧出什麼不對來。
倒是海氏親自來謝過了老太太,畢竟這應該是海氏的分內之事,只是海氏忙的不得了,老太太替她分憂,自然要千恩萬謝的。
梓錦卻從老太太的言語中體會出了一些味道,心裡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這一項項的人事變動,別人看著無風無浪,梓錦卻品出了不安,老太太每一招都是有深意的,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在梓錦的不安中,老太太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倒是侯家前來下聘,聘禮比起馮家,柴家、鄭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言語,但是在涼國公夫人的操辦下,倒也是過得去,海氏瞧著有些寒酸,想著姚玉棠嫁過去日子難過,居然這些聘禮動也沒動,全都折進了姚玉棠的嫁妝裡,這些算進去並沒有抹去原來的嫁妝,也就是說這些聘禮算是海氏另外給姚玉棠的填補了。
老太太知道後很是欣慰,莫姨娘聽聞後一整天一句話也沒說一句,只是發呆。姚謙對著髮妻倒是越發的覺得愧疚,兩口子的感情倒是有點趨向於當年新婚的樣子了。
老太太每個孩子是給一千兩的銀子做陪嫁,但是姚月姚雪姚冰幾個有海氏自己的陪嫁填補,當然真正的嫁妝要豐厚得多。姚玉棠是個庶女,海氏不拿自己的嫁妝添補她誰也不能說別的,但是海氏把侯家的聘禮全都給了姚玉棠,也算是不小的手筆,侯家的聘禮算起來也有三千兩,海氏是真大方了。
老太太當著大家的面自然也是給了姚玉棠一千兩的添箱銀子,但是後來有把姚玉棠叫去,偷偷的給了她兩千兩的銀子,還把自己的一個鋪子給了她最陪嫁,這些無人知曉,到是姚玉棠對著老太太哽咽不已,連句感恩的話都說不來,老太太只是拍拍她的手:“給你鋪好了路,以後你要自己走,你要記住人這一輩子行事要光明正大,不可存了歪念。如果要是遇上心存惡念之輩,也不要心慈手軟,多跟你們太太走動,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對你們也算是極好的了。”
姚玉棠一一點頭應了,撲通跪下給老太太正正經經的叩了三個頭,這才直起身來,“老太太的教誨孫女都記下了,將來一定會好好的過日子,孝敬婆婆,敬重夫君,友愛手足,不會給姚家人丟臉。”
老太太就點點頭,嚴肅的面上帶上了絲絲笑意,然後才說道:“你能這樣想很好,若是姑爺能入仕,你將來的日子必然是極好的,眼前就算是苦一點,你的嫁妝也不薄,太太把侯家的聘禮絲毫沒動的給了你,這就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又給你貼補了些,那鋪子得裡的管事都是家裡的家生子奴才,賣身契一併都給了你,日後行事要再三思量,有了這些傍身,你的日子也能過得去。家裡人為你考慮的再周到,以後的日子還是要自己過,你可明白了?”
姚玉棠點點頭,道:“是,孫女謹遵教誨,都記下了。”
老太太就點點頭,道:“回去吧,好生備嫁。”
姚玉棠走出了甤錦堂,抬眼望望天,心裡滿是惆悵,今時今日得到的一切,便是當初呼風喚雨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