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控制,楚越只能緊緊抓著晏懷風的肩膀,任由對方帶著自己在海中浮沉。在楚越偶然間觸及他身體之中某一處時,忍不住沙啞地呻吟出聲。
“唔……”
晏懷風聽到他的聲音後一頓,隨即變得更加瘋狂。
楚越被動地承受著,情=欲渲染了滿眼,不知道過了多久,酥麻漸漸將疼痛取代,兩個人分享著彼此的體溫,洶湧的情=潮將理智完全淹沒。
待到雨收雲歇之時,已是滿屋狼藉。
作者有話要說:我低調地來了,我又低調地走了~
我揮一揮衣袖,咳咳,來呀來呀來挽留我呀~
17、同眠
一個澡洗了近半個時辰,空氣中曖昧的氣味經久不散,似乎在昭示著這裡剛剛發生過什麼。
楚越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他安靜地穿好衣服,然後服侍著晏懷風換上乾淨內衣,坐到床上,然後開始收拾滿屋子凌亂的物什。
浴桶中的水在剛剛那一場情=事中被灑了滿地,一屋子中草藥混合著男性氣味難以名狀的味道讓他仍有些尷尬,那是淫=靡的,縱慾的味道。
招呼小二帶著幾個人把浴桶抬了出去,他們看到屋內情形時那隱約輕蔑的目光讓楚越不自在,卻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目送著他們離開後把門關上,背對著晏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撥出來,開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把屋子稍微收拾乾淨一點兒後,他走到床邊跪下詢問:“少主可要換個房間?”他已經盡力保持聲音如常,卻依然避免不了那一絲明顯的沙啞。
晏懷風似乎非常喜歡聽他無法自控地呻=吟,做到最後時幾乎發了狠,每次他咬緊嘴唇無聲承受的時候,對方的手指都會強勢入侵他的唇舌,直到他肯叫出聲來為止。
害得現在他一聽到自己的聲音,就會回聯想到當時的畫面,不自覺地低頭。
晏懷風揮了揮手,“罷了,把窗子開一會兒吧。”
“是。”
楚越走到窗邊,把窗子支起來,外面的歌聲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隨著夜風迴盪在天幕之下,已經換過了曲調,聽上去竟有一點哀怨淒涼之感。
回過頭時晏懷風已經躺下了,被沾溼的長髮鋪了滿枕,閉著眼睛的模樣溫和無害。
楚越替他鋪好被褥,放下床幃,然後開門退出房間,等他反手想要關上門的時候,床幃之中的晏懷風忽然睜開了眼,目光清迥,沒有半分入睡的跡象,“去哪裡?”
門被輕聲地關上,楚越的聲音變得有些遙遠,卻依舊很篤定。
“屬下守夜,少主安睡。”
楚越離開之後,晏懷風閉著眼睛,手指無意地在被子上摩挲著。身下的床板很硬,雖然這家客棧已盡是天渚城最好的客棧,而這房間也是客棧裡最好的房間,他依然覺得不舒服。
他捏緊了被子的一角,感到蓋在身上的被子是如此的冰冷,鴛鴦瓦冷、翡翠衾寒,說的無非就是如此罷。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又怎樣,晏清河從小就教育他,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如果可以,不要信任任何一個人。
就連面對晏清河,他從來都稱呼對方為門主,而無法叫一聲父親。因為晏清河不允許。也許在外人眼裡,他的父親對他寵溺至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有多深。
如果言語只是潛移默化的話,那麼孃親的死對他來說是最直觀的體驗。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娘是死在他面前的,被晏清河一掌拍碎了天靈蓋。
就算他孃親只是個埋伏在聖門的暗探,這麼多年相伴換了任何人都應該有點情分,然而晏清河對自己的枕邊人下手時沒有任何猶豫,他甚至讓晏懷風親眼目睹。
晏懷風不可能忘記那一天,溫熱的鮮血濺在自己臉上,紅紅白白煞是好看,來自於那個會溫和地抱著他、唱歌兒給他聽的孃親。
晏清河毫不在意地擦乾淨手,對他說:“晏懷風,你記著,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的父親連一張薄席都沒有留給那個女人,晏懷風的娘是他親手一把土一把土地挖坑埋葬,當年年僅八歲的男孩甚至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坐在簡陋的墳前,望著天空慢慢微笑起來。
回憶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東西,晏懷風一掀被子,在黑暗中猛地坐起來,想要盡力把腦海中那些黑暗的東西驅逐出去,那些不堪的、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仍舊飄散著血腥味的殘酷過往。
窗戶還開著,些微的涼風吹進來,夜已深,外面的歌聲停了,整個房間寂靜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