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後,兩人點上蠟燭,在燭火下制定挖寶計劃。艾爾莎在愛德蒙制定的工具列表之外,還提出準備一些火藥。
“帶火藥又是做什麼?”愛德蒙有些迷惑。
“你說船長告訴你島上沒有巖洞,我想說不定是洞口被岩石堵住了,我們帶些火藥以備不時之需。”艾爾莎說,她清楚記得,洞口要用火藥炸開。當初看完挖寶這段之後,她還做了個夢呢,所以印象特別深刻。自從愛德蒙和她重逢之後,劇情就增加了未知的因素,她要儘量把它引上正軌,起碼要協助愛德蒙把寶藏順利挖取。
“你想的太周到了。”愛德蒙笑得很好看,艾爾莎的話總像燈塔一樣指引著他,提醒他一些他未曾想到的問題。“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你我的身份都太危險,我們越快越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艾爾莎說,她喜歡看愛德蒙笑,可惜他很少笑。當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像雕像一樣面無表情,害的艾爾莎總想找找話題和他說,生怕他得抑鬱症。
“艾爾莎,你還想一直用這個名字生活下去嗎?”愛德蒙問,在他的心裡,她的名字依然是伊林。
這個問題已經像亂麻一樣繞在艾爾莎的頭腦裡兩年多了。艾爾莎糾結著現在的她到底是靈魂服從身體,還是身體服從靈魂,她要做哪個人?現在的她只有記憶是屬於伊林的,她不可能恢復從前的身份,她也同樣不要做斯圖爾特家的一員。
“愛德蒙,我在教堂醒來的那天,就好像得到了一個新的靈魂,關於艾爾莎的一切都忘記了……我覺得自己根本不是艾爾莎,這種事情你能相信嗎?”艾爾莎試探著說,穿越的事情她不敢冒險告訴愛德蒙,只能一點點滲透。
愛德蒙皺眉,眼裡滿含不解,“我想這一定是你受到太大的驚嚇。”
“我在獄中曾經和你說過,我有時會做夢,這些夢裡,我叫伊林,我生活在東方,有另外的家人,那個世界和這裡很不一樣。我有著黑頭髮,黑眼睛,我說著漢語,有時我覺得這只是夢,但這些‘夢’卻能連起來、互相呼應,而不像真正的夢境那樣前後矛盾、漏洞百出……”艾爾莎說。
愛德蒙更加疑惑,“我不能理解,但你說的聽起來很神奇,像真的一樣。”
“愛德蒙,如果我身上真的發生過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你還會當我是朋友嗎?”艾爾莎緊張地問。
愛德蒙的緊皺的眉毛舒展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艾爾莎,我認識的你,就是你來到伊夫堡之後的你。有沒有過去不重要,無論你以前是誰,哪怕曾經是個壞人,你也是我的朋友,因為你一直在幫助我。”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完全接受這樣的我?”
“我會像尊敬法利亞神甫一樣尊敬你,你們都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支援著我的人,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怎麼可能躲開你呢?”愛德蒙溫柔地說,但心裡卻隱隱擔憂起來,他認為伊林的症狀還是由於身體或情緒出了問題導致的。
艾爾莎很感動,“那麼,以後,我就做回伊林好嗎?就算這裡沒人認識我,只要你知道我是你曾經的獄友就夠了。”
“伊林。”愛德蒙安慰她說,“不,我會記得你在獄中的友情,但我不願讓你再想到那些陰暗的日子,你願意用哪個身份都好,我們會挖到寶藏,然後過上快樂的生活,創造新的記憶。”
“愛德蒙……”伊林搖頭,“我不會忘記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日子,我從沒覺得陰暗,你一直帶給我陽光。但是,巴黎的一些人曾讓我受到侮辱,我希望有一天回去,讓侮辱過我的人慚悔他們的行為。”她針對的並不是斯圖爾特家,斯圖爾特家族畢竟是這具身體的家人,即使他們那樣對待過她。她討厭他們,但仍可以理解,畢竟他們一直以為她是那個逃婚的女兒。
“伊林,這些痛苦的事情,請讓我和你分擔。”愛德蒙想到他的計劃,滿腔的熱血就要沸騰,“惡人逍遙法外,善良的人卻要遭受無妄之災,既然命運沒有懲罰他們,就由我們去懲罰吧!”
***
晚上就寢時,因為愛德蒙沒有身份證明不能訂房間,只能留在伊林的房間。而伊林則去瑪麗的房間和她擠著睡。為了不暴露愛德蒙的身份,伊林沒有對瑪麗說他坐牢的事情,而瑪麗也很理解地沒有追問。在瑪麗的眼裡,愛德蒙雖然有些神情陰鬱,但不失為一位得體的紳士,她相信伊林,因此伊林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伊林把手臂墊在枕頭上枕著,看著瑪麗,“瑪麗,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斯圖爾特家的女兒了,以後就叫我伊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