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過來,不就是在慫恿挑撥梅塞苔絲和阿爾貝背叛自己嗎?
馬爾塞夫好像找到了一個靶子一般,把所有的怒氣與怨恨都對準了伯爵。他匆匆地戴上帽子,吩咐馬車,來到了基督山伯爵府。
巴浦斯汀接待了他,像是事先已經安排好一樣,沒有通報,沒有等候,他被直接帶了進去。
“伯爵正在屋後的草坪上。”巴浦斯汀邊走邊說。
馬爾塞夫邁著大步,他在戰場上從沒如此慷慨激昂過。他們來到了花園,只聽到“嘭——”的一聲槍響,一支立在地上的靶子被擊得粉碎。那靶子只有紙牌大小,伯爵站在離它至少一百步的地方,手裡拿著槍。
馬爾塞夫本來因激憤而發紅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但他仍對自己走過來的伯爵大聲說道:“閣下,我來要求跟你進行一場決鬥!”
“哦?您能說說理由嗎?”伯爵優雅地笑著,只是那笑容冷得讓人發顫。
“還需要我說出來嗎?最開始,你以恩人的姿態出現在我的家裡,那時我是對你心存感激的,可那都是你的預謀,你是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在幕後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閣下,如果你是說你在希臘所做的事,我認可您所說的,我早就知道一切。”基督山伯爵平心靜氣地說,“但是我拒絕決鬥。”
馬爾塞夫的臉本因羞辱而白得發青,但馬上又露出一絲得色,認為伯爵拒絕決鬥是膽小心虛的表現。
“因為你不配。”伯爵淡淡地補充道,“而且我已答應過我的夫人不會與人決鬥。”
馬爾塞夫的臉再一次漲紅了,“你這個懦夫,膽小鬼!不要以這種藉口推脫!無論如何,今天我們只有一個人可以站著走出這裡!”
“弗爾南多,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衝動。”基督山伯爵說,“你不就是那個在滑鐵盧開戰之前逃走的小兵嗎?你不就是那個在西班牙充當法軍的嚮導和間諜的中尉嗎?而這些個你聯合起來,不就變成了法國貴族院議員馬爾塞夫中將了嗎?”
“混蛋!看來你調查過我。但誰知道你這個裹披著金銀珠寶的冒險家實際上又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弗爾南多,我沒有特意調查你,因為我們已經是老相識了,我只是碰巧從一個老鄰居那裡得知了你的一些近況而已。卡德魯斯,你還記得嗎?”
馬爾塞夫本能地搖頭,像是要拼命與這個名字撇清關係一樣。
“看來您貴人多忘事啊,我記得你們以前可是經常在一起喝酒呢。”基督山伯爵微微一笑。
“你是誰?”馬爾塞夫緊張地問道。
“弗爾南多!我的名字說出來足可以讓你戰慄,你認不出我今天這張因為復仇的愉快又變得年輕了的面孔,但這個面孔,自從你投下那封告密信害一位無辜的青年坐牢後,一定是常常夢見的!”
馬爾塞夫頭向後仰著,目光凝滯,默不作聲地盯著伯爵。然後,他一面往後退,一面發出一陣悲涼、哀傷、淒厲的叫喊:“愛德蒙·唐太斯!”
“是的,是我。在你們享受自己勝利的喜悅,享受本不該屬於你們的東西的時候,可曾想過,一位老人因為兒子的離開而餓死在家中!”基督山伯爵的眼睛裡此刻正燃燒著一種毀滅一切的火焰。
“惡魔!惡魔!”馬爾塞夫帶著不象人聲的悲叫,踉踉蹌蹌地越過庭院,跑上馬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回家!回家!”
“不,不要回家,轉彎,離開這裡,越遠越好!”馬車剛跑了幾步,馬爾塞夫就像發瘋一樣,驚恐地喊道。
車伕被他的樣子嚇到了,馬車調轉頭,順著一條路就跑了下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馬車急剎,馬兒嘶鳴,馬爾塞夫從座位上跌了一下。他驚恐地探出頭,以為是伯爵追了過來,但是隻看到馬車旁邊的一匹黑馬上,跨坐著一名不認識的男子。
“馬爾塞夫伯爵、馬爾塞夫將軍。”萬帕戲弄地笑著說。
“你是誰?”馬爾塞夫緊張地問,猶如驚弓之鳥。
“您不認識我,但我和您的兒子很熟。”萬帕說。
想到對方是兒子的朋友,馬爾塞夫的緊張緩和了一些。
“我叫羅吉·萬帕,也許您聽過。”
“啊!”馬爾塞夫再次大叫,“是你!是唐太斯派你來的?”說到伯爵名字的時候,他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不是伯爵大人派我來的。我是為另一個人而來。”
“誰?為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