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千里挑一的好人兒。老夫人,您放心,小姐的心思張家定能明白,只有支援的道理,您就放心的先給小姐定下這親事,什麼時候三少爺醒了,咱們再說成婚的事,這點日子,張家還是等得起的,再說了,像梓夏小姐這樣的人兒,他們哪裡找去?”
老夫人眉頭微皺,心裡暗惱,薛媒婆這人當真不會看人臉色,遂直接把話挑明瞭,“薛媒婆,這門親事是成不了了,還麻煩你給張家的老爺公子說清楚。”
薛媒婆又是一愣,眼珠兒轉了幾轉,又訕訕問道,“老夫人,莫不是您看不上張家的公子?”
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邊輕咂,並不作答。
薛媒婆心下了然,但卻不肯輕易放棄,遂道,“老夫人,張家雖不及朱家的門第,但總歸也是止安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姨奶奶先許了人家,怎可現在又半路反悔了?這話說出去可不好聽。”
老夫人怒目微瞪,“薛媒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親事還非要成了?”
薛媒婆忙笑著道,“老夫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有些話確實不好說,再說了張老爺還在門口等著呢,您現在就讓我把他趕出去?張老爺也是要臉面的人。這事兒……”遲疑著不再說下去。
老夫人稍稍一想,看一眼站在旁邊的朱梓沫,吩咐道,“梓沫,你去將張老爺請進來,我跟他說兩句話。”
朱梓沫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領進來一個矮矮胖胖的老男人,面上掛著濃濃喜色,一進門便朝老夫人拜道,“老夫人真是太客氣了,隨便使個人去就是了,還讓四少爺親自去迎,倒讓我有些過意不去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張老爺客氣了,快請坐。”
張老爺也不客氣,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朝薛媒婆看一眼,見她面色稍稍有異,遂也謹慎了起來,老夫人不問話,他便也不說。
沉默片刻,老夫人終於開口道,“張老爺,早就聽說令郎才貌雙全,是咱們止安城不可多得的俊才。”
張老爺眯眼微笑,樂的嘴巴半張著合不攏,“老夫人過獎了,犬兒天資平庸,勉強算得上勤奮罷了。能入得了老夫人的法眼,那也是他的造化。”
老夫人眼眸滾轉,不動聲色的在心裡打著主意,抬手讓道,“張老爺請喝茶。您也知道,咱們府裡最近事多,尤其姨奶奶這邊,梓源受了傷,現在又是寡身一人,讓姨奶奶傷透了心,梓夏是個孝順的人兒,定要等哥哥完全恢復,孃親歡愉,才肯考慮自己的事。”
張老爺聞言立時意會,以為老夫人想往後拖時間,遂道,“老夫人請放心……”
老夫人卻不容他將話說完,便徑自道,“所以這門親事只怕成不了了。”
張老爺半張著嘴仍是合不攏,驚訝的看看老夫人,又看看薛媒婆,見薛媒婆面露難色,遂瞭然幾分,面上便多了幾分怒意,“老夫人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朱梓沫掃了他一眼,矮胖的身材,一臉橫肉,他的兒子能有多才俊?鬼才相信。遂笑了笑接過話來道,“張老爺,舍妹決心已下,只在寺裡唸佛祈福。即使張公子能等,咱們卻也不忍耽誤了他大好前程,所以公子的親事還請您另擇佳人。”
張老爺猛的站起身,怒氣衝衝的道,“老夫人,四少爺,咱們張家門戶雖低,卻也是有臉面兒的,你們這般悔婚,實是不將人放在眼裡。如此做法未免欺人太甚。薛媒婆,這事你要給我個交代。”
薛媒婆嚇得一顫,一個字兒也不敢說,只求助的抬頭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面上也有了惱意,冷聲道,“張老爺,兒女親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何必逼得中間人為難,話我已經說清楚了,公子的親事,您還是多費心吧。”
朱梓沫適時喊道,“送客。”
張老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全然失了常色,最後憤憤然摔袖而去。
老夫人掃一眼薛媒婆,“朱媽,拿十兩銀子給薛媒婆,這事兒成不成都辛苦了她。”
薛媒婆立時便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趨步上前拜道,“多謝老夫人賞賜,我定會為小姐再尋一家更好的門戶。”
老夫人冷聲道,“小姐的親事你就不用費心了。這也快過年了,停停再說吧。”
薛媒婆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夫人,您莫怪我說錯話,這樣的事兒我也見過不少,小姐是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老夫人猛的將茶杯摔在桌上,聲色俱厲的道,“薛媒婆,你自管拿錢辦事,倘若多嘴多舌,事可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