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以雪哈即刻去給葉如婷解毒。眾人當即趕向葉如婷所住的“泉瀑流軒”。
其時觀玉大會已過數日,來此參會之人庶幾*,只剩下幾個與葉盛十分交好之人。這幾人原本是見葉如婷被溫翔空擄走後,杳如黃鶴,各個著急,待見葉如婷得救回莊知她卻已身中奇毒,更不願就此走掉,留下想方設法,各盡其力要為葉如婷解毒。與此同時,也知道莫去已死之事,自也震驚不小。
將近泉瀑流軒時,只見周遭飛泉流瀑漸多,砯崖衝石之聲漸響,瀑流轟轟,泉流淙淙。原來此處房舍樓閣是依山傍水而築。孟公子望眼四顧,想道:“那日我來追溫翔空正經過此處,竟沒注意此處是如此好風景。”柳月兒童心未泯,見得此景,好似個玩水遊山的無事之人,對眼前所見大為讚賞,顯是不勝之喜。卻將解毒一葉忘個乾淨。葉盛想的是為女兒解毒,能早一刻,便好一刻,只是見她如此,也只得緩步而行,不加催促提醒,由她賞個盡興。柳月兒又看了一會,向眾人道:“那日大會我可不曾到得此處,竟想不到這裡是如此之美。”見前方不遠處一座樓宇,問道:“葉姐姐住在那裡麼?”說著伸手向那樓房一指。她忽然哎呀一聲叫了起來,向葉盛歉然一笑,道:“我只顧賞玩,卻忘了是去給葉姐姐解藥的。葉伯伯,對不起了。”語意神色楚楚動人。就這麼一說,讓葉盛對她十分好感。魏春文字來也是嫌她只顧玩,走的慢了,但人家是來幫他表妹解毒來的,他卻不能說什麼,而且柳月兒相貌脫俗,美麗異常,不遜於葉如婷,他亦是有不忍拂柳月兒觀光之意,只得由她了。待聽柳月兒向葉盛歉然說辭,對她沒了絲毫嫌意。
片刻間,已到葉如婷所住的泉瀑流軒。但見眼前畫樓精雕,朱欄碧檻,說不盡的雍容華貴。周遭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柳月兒不禁吸了口氣,喃喃地道:“這裡好香啊!”轉頭向地面道旁花草叢中看去,但見花團錦簇,奼紫嫣然,有認得的花,亦有不識得的,向眾人道:“這是什麼花香,恁地好聞?”魏春文面帶笑意,走了出來,說道:“莫說當此初春之季此地香氣盈空,便是待到秋盡之時百花凋謝,此處還是這般清香淡淡。”柳月兒微奇,道:“百花盡殘之時,哪裡還會有什麼花香啊,除非是來年開春花兒重開之時,那時此處自還是香噴噴的。難道在隆冬之時,這裡還有這些香氣麼?哈哈,我才不信呢?”魏春文又是一笑,甚是得意,道:“便是在嚴冬臘月,此香不變。”他說這話時神色又是得意,又顯正經,顯然並非說笑,這時不止柳月兒一人感到奇怪,連孟公子、唐大標父子亦是面色驚疑,都齊望著他。柳月兒甚奇,面帶不解之色,問道:“你說得是真的麼?沒騙我麼?”說著雙目眨啊眨的,又凝望著魏春文。魏春文神采奕奕,又是一笑,神態甚是灑脫,道:“我又何須騙你。”指著面前的樓房道:“這‘泉瀑流軒’的建料乃是桂木,在建此軒之前,以一種海外方有的‘鬱金香’置於大池酒中,再將根根築樓桂木浸泡酒池之中,如此槁暴浸泡再三,請以班郢之匠,巧建而成。那‘鬱金香’極為珍貴,在中土極是少見,其香浸入木材,能夠持久,因之此樓一年四時清香不休。姑娘現在聞到的有花香,花香中亦有這鬱金香的香氣,因之在冬天亦是有香氣。”柳月兒面帶吃驚之色,道:“原來如此,不聽你說,外人誰能知曉。”
葉盛性莊,疾華尚樸,非是鋪張浪費之人,此軒乃是當年龍騰山莊的前任莊主劉仲所建。劉仲退位避世之後,一切家業得歸葉盛處置勾當,葉如婷後來便在此住了下來。魏春文由葉盛一手養大,深知他的為人,知他此時意在賣弄,以炫聲勢,不由得面現不豫之色。
第三十四章 山莊解毒
正在這時,忽聽從泉瀑流軒處傳來一個聲音,叫道:“爹爹。”眾人看去,只見葉天明正從軒中走出,直奔而來。他身後不遠處簷角下另站著四人。孟公子看這四人時,不由得一愕,只見其中一人一條衣袖隨風一擺一擺的,竟是空空的,顯是少了一條臂膊。另一個兩腋窩下各撐著一根杖,卻是一個單腿人,這兩人的都是五十餘歲的模樣,那第三個人是孟公子識不得的,最後那人正是毒鳩子薛成。
葉天明近前,見到柳月兒時,先是一怔,故意斜著方向從她經她面前,低低說了聲:“小美人兒,咱們又見面了。”音若蚊嚀,庶幾不可聞。他口中雖說,腳下絲毫未停,罷言一笑,徑直而過。柳月兒回身向他白了一眼,沒好氣的低罵道:“嘻皮笑臉,好沒正經。”葉天明先向唐大標父子一抱拳,轉身見孟公子時,欣慰一笑,也抱了拳,孟公子亦抱拳以對。他最後才向父親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