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訊息靈通,紹儀成親的事情早有多少的騎士趕著給她送訊息呢,沒準還能安慰下她可憐的心情,她既然能來,咱們也不能失禮,請她進來。”白夫人想起來清秋在一邊,她思忖著該如何和清秋說這位趙小姐的事情。清秋從婆婆的言語神色和白紹儀的為難態度裡面早就看出來這位趙小姐來頭不小,肯定和白家尤其是白紹儀有點不能不說的故事。她心裡雖然不舒服,可是當著婆婆跟前,她不能現露出來不高興的神色,而且不分青紅皂白發脾氣於事無補。清秋詢問的看著白紹儀,似乎在問這個趙小姐是誰。
“她是我以前留學的同學,說是同學,其實也沒在一個學校裡面上課,不過是因為同學會認識的。好了不管她了,以後你就慢慢的知道了,我們吃飯去。”白紹儀沒躲閃清秋的眼神,以前的種種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夢。剛才聽見於管家說她來了,白紹儀心裡第一個念頭便是她怎麼來了,要是清秋誤會了怎麼辦?
“既然是同學,想必是剛從外國回來,人家趕著過來給你賀喜也是一片心意。”清秋看向白夫人:“這個趙小姐,怕是沒能顧上吃早飯呢。”
“咱們家早飯只有自己人或者住在家裡的親戚朋友的,外面的客人是不上桌的,我們出去吃飯吧,你不知道,他們那樣的人都是剛從哪個沙龍上下來,一夜未睡,剛吃了宵夜呢。咱們的早上是他們的下午。”白夫人拉著清秋向著飯廳走去。
白紹儀暗暗地鬆口氣,隨即一絲失落卻湧上心頭,她怎麼會如此平淡彷彿來的是個不相干的人。清秋那樣敏銳,肯定能察覺出來那個人和他以前有不能不說的往事。不是說女人最在乎的便是男人以前的情史麼?怎麼清秋一點沒生氣不滿的意思。
一家人坐下來吃早飯,白夫人慢條斯理的喝著牛奶,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兒子和媳婦,白紹儀一臉的不自在,一雙眼睛一會掃一眼門口,似乎在擔心那個人會闖進來。一會看看清秋,恨不得那個放大鏡在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這個小子這會知道後悔了,當初為了那個女人還恨不得和我斷絕關係。結果呢,現在明白了,也該清秋給你點教訓。
白夫人看了半天好戲,心疼的對這清秋說:“秋兒,早飯還合胃口麼?我看你很苗條,女孩子都愛美,可是不能虧待身體。我看你吃得少,不如喝多點牛奶,你要是不喜歡牛奶的味道,我叫人做成酸奶給你。”
“多謝母親關心,我一向吃的不多,牛奶也很好,我喝了一杯呢。”清秋拿著餐巾擦擦嘴角,放在桌子上:“我吃好了,母親慢用,我有些東西還沒收拾呢,這就上去了。”
“那個叫桂花做。人家是來專門見你的,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現在是紹儀的妻子了,他的朋友你也該見見。紹儀,我是不見外客的。既然人家好心來賀喜,你也該拿出來點大度的樣子,和媳婦見見她。”白夫人壞心眼的把皮球踢給白紹儀,擦擦嘴站起來走了。
清秋挽著紹儀的手進了客廳一眼就看見沙發上坐著個女人,這個女子剪著最時髦的短髮,一邊別的耳朵後面,露出來小巧的耳朵和一段白皙的脖子,一邊垂在臉頰邊,她正專心致志的看報紙,似乎沒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等著他們走近了,那個女子才慢慢的抬起頭,清秋正對上一張清秀的面龐。要說這個女人長得很美倒也沒有,五官只能稱為清秀,但是她平淡的五官裡面卻蘊含著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在她們四目相交的一瞬間,清秋差點以為自己看見了尤二姐,妙玉和寶釵的混合體。
這個女人有著二姐的風情,妙玉的孤傲自賞和寶釵圓滑,而且她能把這三種有點不搭界的特質很好的融合在身上。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英國薄呢子洋裝,恰到好處的裁剪把她包裹的有稜有角的,裙子剛剛到膝蓋上,腳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雪白的襯衫領子翻出來,裡面的項鍊閃閃發光,鑲嵌的鑽石的墜子就像是一滴水將要滑進了白襯衫的陰影裡面。這那裡是先下太太小姐們喜歡在指間炫耀鑽石的意思,鑽石戒指戴在手上是叫一起打牌欣賞她的鑽戒,這位趙小姐則是想要每個人的眼光追逐著她的鑽鑽墜子,對著她的胸膛行注目禮。只是那雙穿著皮鞋的腳看著有點奇怪,彷彿是纏足之後再鬆開的樣子。只是骨骼被束縛之後很難恢復到自然狀態了。清秋覺得趙小姐身上有種很奇異的氣質,好像是個野生的東西,即便是她出洋留學,穿著洋裝,可是那種東西還是堅強的存在她身上。
趙小姐很自信的任由著清秋大量資金,她一雙含著秋水的眼睛,先帶著些幽怨定定的看一眼白紹儀,接著她盈盈的站起來,對著清秋伸出手,溫暖的像是寶釵在對你噓寒問暖:“這位便是新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