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整天靠著我,現在我也不做總理了,看著你們還能怎麼樣。你們這些人一個個有差事也不好好做事,像是鳳舉你一個月去衙門幾次?還有鶴蓀和鵬振,對了燕西上哪裡去了?整天書也不念,忙著吃喝玩樂麼!”聽著父親的聲音帶著怒氣,金燕西趕緊垂手進去,對著金銓鞠躬:“父親,我來了。這幾天我想家裡一定事情多,我在這裡只能礙手礙腳的。方才父親生氣我荒廢學業,這可是冤枉我了!我這幾天在和人家學作詩呢。等著過幾天我拿來成績給父親看。父親別生氣了,其實按著我的想法,父親早就該辭職了。何苦年紀大了還整天為國家操心。”金銓對著小兒子很是疼愛,聽著金燕西一番話心裡的氣消了大半。
他拿著雪茄煙點點燕西:“偏生時你會說話,也罷了過幾天你拿不出來寫的詩看我怎麼收拾你。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告訴你們,我預備去西山住幾天,你們也不用去打攪我。什麼問安就免了,還有就是你們要收斂些,不要太張揚了。有差事的好好地辦公,若是有什麼閒言碎語的也不要和他們爭辯。你們要有韜晦,知道麼!”鳳舉這些子女都得答應下來。
金銓把孩子都打發走,屋子裡面只剩下了夫妻兩個人。金銓想起什麼問道:“紹儀怎麼不見?他在家裡住的還習慣麼?”
“紹儀不是你的兒子,你還要拿著老子的派頭教訓親戚家的孩子麼?再者紹儀可是姓白的,白雄起不是還穩穩地坐在副總理的位子上麼?白家一早上派車來把紹儀接到他們家去了。還真是人情冷暖,以前咱們家真是熱鬧的很,現在呢,昨天你辭職的訊息剛傳回家,白家就把繡珠叫走了。或者他們是擔心沾了晦氣,可是他們卻把紹儀扔在這裡。真是——”金太太微微的蹙眉,想著昨天的情形。
“這話不能這樣說,你已經把紹儀留下來住在家裡,白家若是真的把紹儀接走了,那不是明著和咱們家劃清界限了。再者紹儀的關係比伯言(白雄起)和咱們家關係更近。我看紹儀倒是個肯上進的,什麼時候咱們家那幾個孩子能有他一半我也就安心了。”金銓靠在沙發上,整個人被雪茄煙的煙霧籠罩起來,他臉上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白家,紹儀看著哥哥和嫂子忍不住問道:“繡珠妹妹怎麼不在?”白太太神色一僵,敷衍著:“她整天沒事可幹,昨天晚上玩瘋了,還沒起身呢。”
紹儀很詫異,昨天繡珠早早的回家了,她怎麼會玩瘋了?其實昨天回家白雄起叫繡珠不要和金家走的太近,尤其不要整天黏著金燕西,誰知繡珠根本不聽哥哥的話,兄妹兩個吵起來。繡珠早上使小性子,和哥哥賭氣不肯起床呢。
8第八章
白雄起跟著堂弟也沒隱瞞的,他咳聲嘆氣的拿著一根雪茄抱怨著:都是被慣壞了,昨天我提醒一聲現在非常時期,別老是去金家。你剛從外面回來不知道國內的事情。什麼大總統,也不過是臺前的提線木偶罷了。金家的老爺子和這位私交甚篤,新上來的自然看著不順眼了。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這個副總理做的戰戰兢兢的,還架得住秀珠姑奶奶給我拆臺麼?人家是正拿著放大鏡我的錯處。她還好專門惹事,我被免了職務,與她有什麼好處?”
白紹儀那天在車站上見了秀珠和金燕西的情形也能猜出來點什麼,他端著茶杯慢慢的品著:“秀珠還小呢,她一個女孩子能想的多遠多深,還不是衣裳首飾,法國的香水,每天看電影聽戲。金家的燕西長得不錯,能和秀珠玩到一處。她既然喜歡他,大哥何必做壞人呢。年輕人的交際有什麼要緊的?”白雄起才想起來紹儀還住在金家呢,而且紹儀和金家的關係很近,他臉上有些尷尬的:“我知道你和金家的關係很近,現在還住在他們家裡。其實當初有訊息你要回來的時候,我就吩咐無論如何叫你住在家裡的。結果還是秀珠那個丫頭,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她打的什麼小算盤別以為做哥哥的不知道。其實你應該搬過來住更名正言順。這裡姓白,永遠都是你的家!”
“堂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和大嫂子對著我,心意我領了。只是現在,大總統剛剛宣佈下野,要定論為時尚早。我在舅舅家住的好好的,忽然提出來要搬走,未免太難看了。再者母親知道了也該傷心的。其實,大哥也不用太過緊張,這也不是封建皇朝,皇帝清洗黨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不同政見的人要除之後快。大哥你想,民國是實行的民主政體的。我在國外很久了,還沒見過把對手一定要置於死地的大選呢。大總統能下野,也能再次當選啊。”紹儀一臉輕鬆,他認為時局還沒壞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聽著堂弟的話,白雄起捏著雪茄煙思量半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