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同了。
那美婦一直走到啖鬼面前,盈盈地拜了一拜。
啖鬼略略抬了下眼睛,仍然動也不動地坐著。
那夫人立刻道:“大膽刁民,見到貴人居然還如此據傲。”
美婦笑道:“驕傲之人,必然有與眾不同之處,我聽說先生善能捉鬼,不知是否能為小婦人解憂。”
啖鬼道:“府上家宅不安嗎?”
美婦道:“其實是小女,這一向被妖祟纏身,已經連請了幾位天師,不僅不見功效,反而均被小女所傷。”
啖鬼微微一笑:“看來這妖祟頗為兇惡。”
美婦道:“正是如此,小女被妖祟纏身後,性情大變,每日手持利刃,不許旁人近身,連我也不能靠近。”
啖鬼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走吧!”
美婦一怔,“先生不要帶什麼工具嗎?”
啖鬼笑道:“什麼工具?”
美婦道:“向來那些天師,都須得帶上童子砂碟符咒桃劍之類的工具。”
啖鬼笑道:“我便這樣,不需要任何工具。”
他居然連美婦是何人也不問一下,站起身便向著外面走去。
那美婦臉現驚異之色,只得跟在啖鬼身後。
兩人出了玄真觀,只見觀門前的道士在門口跪了兩排,整條街道都已經被戒嚴,不見行人。一隊侍衛站在玄真觀外,侍衛之前尚有一隊侍女,幾個太監。
觀前停著一輛馬車,極盡奢華。
啖鬼出了門立刻向著馬車行去,車前侍女一怔,正想阻攔。那美婦已道:“請先生上車吧!”
侍女連忙後退,啖鬼大搖大擺地上了車,車內繡塌,正夠一人躺下。他便在榻上一躺,轉眼之間鼾聲大作,居然已經睡著了。
車外眾人面面相覷,那夫人忍不住道:“這刁民真是狂妄,若真能治公主的病也就罷了,若不能治公主的病,定將他凌遲處死。”
美婦輕嘆:“這幾日我心神恍惚,只望陽平能快點恢復常態。說起來也怪我不好,逼得她太緊了。”
那夫人忙道:“皇后也是為了公主,一片拳拳之心,公主以後一定能體會的。”
美婦嘆道:“希望如此。”
此時侍衛已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步攆,楊皇后上了步攆,一行人向著皇城而去。
車行了多久,啖鬼便睡了多久,一直到一名太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總算醒了過來。
天色已晚,皇城之中已經處處掌上燈火。
啖鬼根本對於自己處身何處漠不關心,問道:“被妖祟所迷的人在哪裡?”
楊皇后忙道:“小女陽平,便在前面景春宮內。”
啖鬼伸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處不甚大的宮宇,卻建得頗為精緻秀雅。
又見幾名宮女遠遠地站在景春宮外,卻不敢靠近。
啖鬼向著四處略看了看,心下便有些瞭然。他向著景春宮行去,楊皇后道:“先生!”
啖鬼回頭,楊皇后現出一些赧色:“請先生千萬不要傷到小女。”
啖鬼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只要是人,我就不會傷到。”
他一路走過去,見太監宮女都戰戰兢兢,禁若寒蟬,宮中已經點亮了燭火,一個少女的身影被燭火印在窗上。
那少女憑桌而坐,以手支頤,姿態極為美麗。
啖鬼走到近前,揚聲道:“我是陰陽師,名叫啖鬼,就要走進來了。請公主不要驚慌。”
那宮中的女子聽見了他的聲音,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立刻便拿起桌上的一把利刃。
旁邊的宮人都現出驚色,一名太監道:“請先生小心,千萬不要傷到公主。”
啖鬼啞然,原來小心的目的,不是為了怕傷到他,而是怕他傷到公主。他不置可否,推開宮門。那女子果然如同皇后一般,生得眉目如畫,且因為年輕的原因,更顯得美豔動人。她一見啖鬼走進來,立刻拿起刀指著啖鬼道:“你不要過來。”
啖鬼微微一笑,關上宮門,仍然一步步向陽平公主走去。
公主見他走近,毫不猶豫,一刀向著他當胸刺來。公主雖然不會武功,這一刀卻也刺得象模象樣。
啖鬼笑道:“象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不應該這麼兇惡。”刀刺到他面前,他伸出兩個手指,輕輕一夾,便將刀刃夾在手中,只聽得“喀嚓”一聲輕響,刀已經被啖鬼折成兩段。
陽平公主大驚,不由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