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朝政都與她商議。
她亦聽見從南方傳來的訊息,劉裕成為晉國最重要的武將,掌握朝中大多數的兵力,據說連皇帝都對他畏懼三分。她想劉裕也不會只甘於做一個臣子吧!將來有朝一日,只怕他也會成為皇帝。
她東想西想,聽到許多流言,似乎對天下的所有事情,無論相干或者不相干的都是如此感興趣。思想轉來轉去,又轉去轉來,似乎一直在圍著一個圓圈打轉,只是為了逃避圓圈的中點。
她當然深知這個中點是什麼,她一直勉強自己不要想起,就算是想起,也會盡快地把思想轉移。想得太多,就難免會有傷心的感覺,就難免會無力而無助,難免會脆弱如同普通女子。但她是無雙,天下無雙的無雙,她並非是沒有見識的鄉野村婦,把男人當做自己生命唯一的重心。她必須堅強,她也不得不堅強,她不知這天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但她既然降臨於此,就必然是有一些關係的吧!
就算她的降臨是個偶然,為了她所要保護的人們,為了父親兄長,為了死去的楚衣,為了小小的載陽和照顧著載陽的青玉,她也必須盡全力結束這個亂世。
她亦不知自己到了何處,只知道要找齊九龍,必須要找到嘲風。但嘲風又漂泊到何處?或者他仍然追隨著瓔珞。
雖然極不願意再想起,但她的命運到底是與瓔珞息息相關,而且蚣蝮還在瓔珞的身上,如果取出蚣蝮,瓔珞就會死。
她猛然想到集齊九龍的意思,就必然要瓔珞死。她心中悵然,若是流火再一次見到瓔珞死去,不知他會悲傷到什麼地步。
她想流火必然會恨她入骨,因為她必定會傾盡所能,取得蚣蝮。
她忽然想到,是否有一絲報復的成份?是因為瓔珞從她的身邊搶走了流火嗎?所以她才下意識地答應列子一定會找齊九龍。或者在潛意識中,她早就想到只要找齊九龍,就等於間接的殺死瓔珞。
她的額頭悄然滲出冷汗,她的心裡真地有如此惡毒的想法嗎?或者還在期盼著,瓔珞再一次死去,流火便會回到她的身邊。
她悚然而驚,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瓔珞是她的前身,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她從未恨過她,但她忽然發現,也許在潛意識裡,她恨她入骨,恨不能讓她立刻死去。
她一掌拍在馬臀之上,任由馬兒狂奔起來。風因馬的狂奔而變得凜冽,吹亂了她的長髮。她只覺得心亂如麻,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陌生,心底似乎有另外一個人,完全不同的她隱藏在最深的地方。
忽見兩騎馬從路的前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們跑得很急,看起來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正在趕路。無雙便拉馬讓到一邊,以免擋住他們的道路。
那兩騎越跑越近,馬上人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頗為英俊,女的則極是秀麗,端得是郎才女貌,極是般配。不過這也沒什麼出奇的,奇的是,馬上的男人居然是苻宇,而女子則是張念恩。
苻宇此時也看見了無雙,臉上立刻現出古怪已極的神色。
他一向將無雙視為神仙,每次見到無雙必然是七分恭敬加上三分愛慕,甚至無雙離開長安的那段時間,他也是日日在城門口等候。但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卻完全不同,有些驚惶又有些愕然,總之絕不可能是他注視著無雙時應該露出的表情。
無雙一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必然有事發生,她卻永遠是鎮定從容如同古井之水。她微微一笑問道:“苻宇,你的傷已經痊癒了嗎?”
苻宇拉住馬韁,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無雙,他絕不該以這種無禮地眼光注視無雙,他的臉上充滿了不解與懷疑之色:“你是公主?”
無雙笑道:“才分開沒多久,你就不認識我了?”
苻宇還來不及答話,張念恩卻已經嘶聲叫道:“你這個惡魔,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們?”
無雙卻仍然氣定神閒:“難道自從上一次我被黑衣人劫走之後,你們還曾經見過我嗎?”
張念恩呆了呆,不由望向苻宇。苻宇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是疑惑,但他到底是相信無雙的,對於無雙的敬愛已經根深蒂固地存在了十幾年,就算是乍逢劇變,也一樣無法從心底完全抹去。他道:“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過面。”
無雙笑道:“昨天見面之時,我可是做過什麼事情?”
苻宇皺眉道:“公主難道忘記昨天的事了嗎?”
無雙故意笑道:“我最近記憶欠佳,有許多事情做過就忘記了。可能是被黑衣人劫走了以後,受到了刺激,還未康復的原因吧!”
苻宇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