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沒了爵位,住的宅子最多也就小三進,前院就那麼塊小地方,轉個身都不行,何況他們這麼多人,可怎麼住得下啊?
但尚二太太卻覺得家再小也是自己當家作主,如今她住在林府,那就是客人,雖然下人都很聽話,可日子久了總有些寂寞,她吩咐的話都不比兩個孩子有用。
不錯,現在尚家管家的是尚丹竹和尚丹菊兩個姑娘。
這還是林清婉“無意中”提了一嘴,說兩個孩子年紀大了,也該考慮婚事了,這管家理帳的事也該管起來了。
於是小方氏一走,尚老夫人便把管家權給了兩個姑娘。
而林府的下人在尚老夫人說要聽兩個姑娘吩咐後便真的是聽兩個姑娘吩咐,尚二太太提的事,只要不是她院子裡的事,那就得經過兩個姑娘同意才行。
以為小方氏一走就能掌家的尚二太太臉都青了,偏這裡和尚府不一樣,以前哪怕不是她管家,可底下卻有不少丫頭是她的人。
可是現在,身邊除了一個丫頭外,其餘都是林府的下人,很多事她都不好吩咐她們去做。
她想搬出去,想自己買丫頭,想自己管家!
尚老夫人聽她的才有鬼,反而還被訓斥了一頓,“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以為現在家裡還是從前?公中的錢還有你的陪嫁皆被抄沒了,如今就剩我一些棺材本,你兒子娶親不要錢?你閨女嫁人不要錢?”
“買房子,你知道現在蘇州一棟小三進的宅子要多少錢嗎?”尚老夫人罵道:“你是打算把我這些錢都禍禍乾淨了,好讓我連具棺材都買不起?”
尚二太太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尚老夫人就冷哼了一聲道:“看見你就厭煩,若不是看在明傑和丹竹的面上,就憑你孃家做的那些事,我便能代老二休了你。”
尚二太太臉色慘白,心中忍不住怨憤,那也是你兒子告發的,要不是他告發了她大哥,何至於有現在這麼多事?
可惜這些想法她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她沉默了一下道:“可明傑成親總不能還住在林府吧,那樣豈不是跟入贅一樣了?”
尚老夫人就皺眉。
過來給老太太請安的尚明遠聽到,立即溜進來小聲道:“老太太放心,林姑姑那樣的周全人怎麼可能想不到?只怕她早有準備,我們家首先要做的是將這親事定下,二弟現在的傷不是好多了嗎?也該請媒人上門提親了吧?”
尚老夫人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連聲道:“正是呢,我也說他們該定親了,可現在外人避諱我們尚家,誰願意做這個媒人?要是隨便請一個,也太委屈你表妹了。”
尚明遠就笑道:“我看周老夫人就挺好,我們兩家是親家,她又是蘇州有名的長壽人,且跟林家關係也不差,可不正合適?”
尚老夫人眼睛一亮,笑道:“不錯,不錯,那還得你親自去請,你弟弟現還在養傷,且他面嫩,不好出面。”
“老太太放心,如今家裡就我們兄弟兩個,可不得守望相助?”尚明遠笑道:“這種事他不好出面,我來就好,長兄如父嘛,我會照顧好二弟的。”
“好好好,”尚老夫人開懷大笑,“你們兄友弟恭,互相幫扶,我就是立時走了也安心啊。”
“祖母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二弟和表妹的孩子還指著您帶呢。”
老太太被哄得樂哈哈的,將跪在面前的尚二太太拋到了腦後。
尚明遠哄好了老太太才跑去找書房裡找尚明傑。
“二弟,你幹嘛呢?”尚明遠跑到他身邊,皺眉道:“你的傷好透了?”
尚明傑停下筆笑道:“好得差不多了,大哥怎麼過來了?是銀子又不夠使了?”
“那倒不是,上次你給我的銀子已經都買了貨出手了,現在還不急著進下一批貨,”尚明遠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道:“這次是為你的親事來的。”
他探頭看到尚明傑寫的信,砸吧了下嘴道:“你還真要往南運布料啊,其實綢緞這些東西在北方更賣得出價錢。”
尚明遠覺得弟弟根本不會做生意,完全是在瞎搞,他忍不住拖了椅子過來勸說道:“打個比方說吧,一樣的綢緞,運到廣南府得雙倍的價錢,可運到北邊,說不定能得三倍,甚至更多,雖然北方遠點,但賺的可多多了,你何必往南走?”
尚明遠嘀咕道:“你錢真多,不如給我去做生意,回頭我分你收益。”
尚明傑卻搖頭道:“北方現在不安定,我勸大哥的生意也不要往北,真去北面,那也不要過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