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等機密之事,尚二太太會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但趙氏一些隱藏起來的產業她肯定知道,”林清婉道:“那些細作能那麼快的隱藏起來,必須得有身份作為遮掩,他們是遼人,就如同漢人在遼國一樣,想要樹立起一個不被人懷疑的身份哪是那麼簡單的?”
“如果是趙家一直與他們合作,那查趙家肯定能查到他們,明面上的產業朝廷便能查,可那些暗地裡的,除非有人提供線索,不然是不會那麼快查到的。”
而要慢慢的查,誰知的查到時人跑哪裡去了?
所以還是得撬開趙家人的嘴,她去信問過,江都刺史說,趙大太太和趙二太太一問三不知,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現在撬開她們的嘴有些難。
但尚二太太就不一樣了,丈夫和哥哥,夫家和孃家擺在一起時怎麼選擇?
林清婉隱約能猜到一些。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得一擊即中,讓她能快速開口。
尚家現在的確什麼都不知的,只是從江都傳來訊息,趙家似乎犯了事,如今門外皆是官兵把守,尚二太太心如火焚,卻打探不到訊息,只能連忙去信詢問趙捷和趙勝。
可是至今沒有收到回信。
沒收到回信,但江都那邊也沒把人收監,只是把人困在家中不許外出,看著並不是十分嚴重,尚二太太提著的心稍稍放下,開始四處走動,希望能幫孃家一把。
尚老夫人卻總覺得心頭不安,於是也不讓家裡的孩子去上學了,每日都在家裡守著她。
一大早,她就帶著孩子們去佛堂裡上香,請求菩薩保佑家宅平安,結果她還沒念幾句,嬤嬤便快步進來道:“老太太,京城府裡有人回來了。”
尚老夫人手微微一抖,睜開眼睛,目中沉凝,扶著她往外走道:“把人叫進來。”
尚二太太也趕了過來,京城來的,應該知道他孃家出了什麼事吧?
尚丹竹和尚丹菊相視一眼,紛紛跟上。
“老夫人不好了”還未走到前面,長平就已經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對著為首的尚老夫人便是“撲通”一跪,嚎道:“老爺,老爺被大理寺拿了!”
尚老夫人眼前一黑,預感成真,她捂著胸口顫聲問,“你們老爺犯了什麼錯?”
長平猶豫著不敢說。
尚老夫人就氣得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們什麼事都瞞著我,到了如今地步還要瞞著我不成?既如此你還來這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長平嚇得連連磕頭道:“老夫人,不是奴才不肯說,而是奴才不敢說啊,老爺他,他……”
長平咬著牙道:“他一直跟著舅老爺做生意,可誰知舅老爺竟藉著生意的便利通了敵國,如今事發,老爺也被抓進去了。”
饒是尚老夫人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也被嚇得手腳打顫,通敵賣國!!
這四個字只是閃過腦海,她便眼前一黑,直接撲通一聲倒下。
屋內的人立時嚇了一跳,很快就將這炸彈一樣的訊息拋到腦後,圍上去哭天搶地。
尚丹竹指揮著丫頭小心翼翼的把人抬到榻上,而尚丹菊已經衝出去讓人去叫大夫了。
只有尚二太太還沉浸在剛才的訊息中不能自拔,她大哥通敵賣國,連帶著她丈夫一起?
這,這怎麼可能?
還是尚丹竹推了一下她,她才回過神,一抹眼淚就跪在榻邊喊尚老夫人,“老太太,您可不能有事啊……”
或許是她的哭聲有效,尚老夫人還沒等大夫來到便幽幽醒轉,她睜開眼睛便看到尚二太太,一股怒氣便衝頂而上,“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還是你就盼著我死呢好鳩佔鵲巢?”
她就知道是因為趙家,從趙家被圍的訊息傳來她心口就一陣一陣的發慌,果然是因為她!
尚二太太哭聲一頓,如同被人掐了脖子一樣的臉色難看。
尚老夫人卻不再顧忌面上情,衝著她便罵道:“黑了心肝的東西,我說凡有好事他們從不想著我們,但有壞事卻從不落的。老二那麼老實的一個人,都是你兄弟帶的,這是預備著讓他去背黑鍋嗎?”
尚老夫人心痛不已,指著她罵道:“我怎麼就給老二娶了你這麼個惡婦啊?”
尚二太太臉色極度難看,但一顆心正發顫,完全無心反駁。
尚丹竹卻看不過她娘被這麼罵,她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道:“祖母稍安,這奴才不定是騙我們的呢,若父親真是通敵賣國,我們如今還能好好的在這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