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走還有些不穩,但很快就適應過來。
河水已經漫上河岸至少三米,邊沿處只能隱約看到稻尖兒,而林清婉站的這個地方,兩側的稻田被沖毀的不少,已經不算短的稻苗還沉沉浮浮的蕩在田裡。
鍾大管事抹了一把汗道:“昨天方大同帶著人把沖掉的稻苗又插回去了,但這雨要還下,估計過後還得衝,所以小的就叫他們停手,免得最後稻苗沒插好,人還給出事了。”
林清婉頷首,“你做得對,這水勢,便是插下去也無用。”
她微微蹙眉道:“耕種之前不是讓你們問過附近的老農嗎,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小的的確問過他們,當時都說這河水夏汛時會漲,但至蔓延兩米,開荒時小的還特意叮囑過,要留出足夠的河道來,免得夏汛被淹。當時請來的短工是在河岸四米開外墾荒的,誰知道今年的雨水這麼多……”
從清明過後就陸陸續續的下雨,每次下的都不大,如毫針一般大小,只是細細麻麻的,一下便是小半日。
當時大家還高興呢,覺得春雨貴如油,今年必定豐收了。
誰知這雨沒完沒了了,下個三五日,晴個一兩天,再斷斷續續下個三五日,再晴個兩三天,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田裡的水就漫了。
林清婉沿著河道走了一段兒,聽著嘩嘩的水聲嘆氣道:“也就是說今年雨水異常?”
“是。”鍾大管事低頭,自責道:“這是小的失職,沒有做足準備。”
“此乃天災,與你何干?”林清婉嘆氣道:“以農為生便是這樣,總要看天時地利。老天爺要是肯賞口飯吃,日子就好過些,我們還好……”
至少爵田不用納稅,普通老百姓就慘了。
看著波光粼粼的水,一尾草魚從稻子底下露頭,瞄見林清婉又“咻”的一聲躲回去,左突右躍,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清婉的目光中。
她若有所思道:“人雖不能改變天時,卻總能順應天時,做些利己之事。”
“啊?”鍾大管事和林全一頭霧水。
林清婉忍不住打了一個響指,“爵田這麼大,裡面不是缺水源嗎,我們開挖河道,把水引進去,明年就能有更多的良田種水稻了,塘裡還能養魚養鴨。”
林全張大了嘴巴,“這,這得花多少錢啊。”
鍾大管事也大驚失色,“姑奶奶,我們沒錢了啊,而且這爵田,這爵田以後是要還給朝廷的……”
這水利工程利在百年,現在花費大價錢弄這些,姑奶奶長壽還好,他們還能賺些,要是……
那可真是白花費錢財了,最要緊的是他們現在還有錢嗎?
鍾大管事避著其他人低聲和林清婉算賬,“姑奶奶,如今府中現銀只有一萬二千六百兩了,不算放在公賬上支用的,但就是算上那幾十兩銀子也沒多少,您手底下可還養著一大號人呢。”
林清婉輕咳一聲道:“那就挖溝渠好了,再挖幾個池塘,河道就暫且不考慮了。”
鍾大管事滿眼是淚,“姑奶奶,挖塘的花銷也不少。”
“會賺錢的,”林清婉安慰他道:“有付出才有回報嘛,至少再下雨我們的田不會再被沖毀,若是乾旱,塘裡的水還能澆灌呢。”
鍾大管事面無表情,“姑奶奶,這是江南,怎麼會幹旱呢?”
“那至少可以防洪澇嘛。”
鍾大管事默默地看著她,您是認真的嗎?
就憑几個池塘就能防洪澇,那讓那些堤壩情何以堪?
林清婉心虛的轉開視線,指著對面的還未來得及開墾的爵田道:“就在那邊挖四個池塘吧,挖四條溝渠透過去,儘量不破壞稻田。”
林清婉見鍾大管事蹙著眉頭,便嘆道:“鍾叔,兩河對岸的田是最易耕成良田的,要是不做預防,年年水患如此,我們損失得有多大啊,只是挖幾個池塘,要是水澇不嚴重,我們自己就能解決。”
“那要是嚴重呢?”江南雨水多,若是起大風大雨,那水患更是嚴重。
林清婉嘆息,“那就是天災,非現在人力所能扭轉的了。可現在水患並不嚴重,人力可為,那我們就不能放任不管。”
鍾大管事沉默了一下,心動卻又猶豫,“可錢……”
“挖幾個池塘和溝渠而已,能花多少錢?”林清婉大手一揮道:“去找工人吧,現在農忙剛過,閒散下來的勞動力不要太多。”
工錢便宜,這個時候找工人,一天二十文,一百個人一天也不過兩千文,換算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