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豔紅點點頭。
楊玉望著呂天良墳前剛燒過的香燭和冥紙,“你是專程來看天良的?”
宋豔紅沉思俄頃,深情地道:“我既來看他,也來看你。”
楊玉輕嘆一聲道:“你是來告你我,什麼時候在白鶴庵出家?”
呂天良曾經告訴楊玉,宋豔紅決定病好之後,就在白鶴庵出家。
宋豔紅沉聲道:“原來是這麼打算的,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楊玉眼中閃過一道光亮,“你不準備出家了?”
宋豔紅明亮的眸子盯著他:“是的。”
“這太好了。”楊玉聲調陡地提高,復又低下,“你打算去哪兒?”
宋豔紅眸子裡閃著火光:“我打算以後與你在一起。”
“什麼?”楊玉瞪圓了一雙驚恐的眼睛:“不……不行,你為什麼要如此選擇?”
她毫不猶豫地道:“因為你需要人照顧。”
楊玉退後兩步,肅容道:“我不需要人照顧。”
她沉靜地道:“你用不著騙我,你的確需要人照顧。”
“你是因為同情我,才改變出家的主意?”他沉著臉問。
她想了想道:“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你報答我什麼。”他低沉地道:“我只希望你自己能按自己的願望生活。”
她瞪著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當年琪兒說得對,我們是早該作出選擇了,難道你認為我的選擇不對?”
“可是我……現在這模樣,怎能配得上你?”他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
他的話一半是憂慮,一半是推諉。
他當然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卻又不願連累她。
這是個善良人的矛盾。
宋豔紅瞧著他,眼裡一片溫柔,就像當年熱戀時一樣真摯:“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愛上的男人,無論你什麼模樣,我都會永遠地愛你。”
“豔紅。”楊玉胸中騰起一股熱浪。
宋豔紅放低聲,甜蜜地道:“當年你揭開我面紗之後,我便知道我一輩子永遠都屬於你了。”
她說的是真心話。
她之所以現在說這句真心話,是因為她知道他現在需要她的關心和愛,如果不是這樣,他就堅持不了多久。
“我……可是我……”楊玉雖為男子漢,在男女私情上卻極難作出最後的選擇。
他不是薄情,也不是三心二意。他之錯,就是錯在過多地為對方著想。
她定定地看著他:“如果你不愛我,不願意接受我,我就回白鶴庵出家。”
“我……”他仍在支吾。
“你還不願作出選擇?”
“不是的,我只是想……”
她截住他的話:“你只是想不願連累我,對不對?”
他被她說中心思,無言以對。
她嘆口氣,瞧著他繼續道:“你如果這麼想,就是不信任我。其實,你應該是信任我的。”
他抬頭向天,不敢正視她的眼光。
他咬住了嘴唇,她的話像刀一樣刺痛著他的心。
終於,他抿著嘴唇道:“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在擔心鵝風堡,所以……”
她打斷他的話,問道:“鵝風堡出事了嗎?”
“不知道。”楊玉搖搖頭,“但剛才張陽光在谷口被一個怪人打傷了。”
“一個怪人?”
“據分析,那人是陰殘門的範天蒼。”
“玉面粉郎範天蒼?”宋豔紅面色微變,“陰殘門若復出江湖,江湖一定會有血光之災。”
“據我估計,範天蒼是為我來的。”楊玉沉聲道。
“他為什麼要找你?”宋豔紅凝眉道。
“我想是為了鵝風堡。”
“鵝風堡有琪兒在,不會有事的。”
楊玉憂鬱地道:“我擔心的是琪兒的定力不夠。”
宋豔紅安慰道:“我想不會,聽冷大俠路上說起,凌天雄在鵝風堡的武林調解會上,態度十分堅定,退出江湖,不管江湖之事。”
冷如灰尚且不知呂天良替死楚天琪的事。
楊玉仍擔心地說:“我唯恐琪兒心中厲氣未滅,一心想為丁香公主和丐幫報仇,萬一被陰殘門利用,後果就不堪設想。”
宋豔紅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也不願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