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些什麼人?
為何在這破空樓房中歇腳?
他踏步而過。他現在的心情無遐去過問這些閒事。
一道耀目的紅輝從空中閃過。
一位紅紗裙仙女,衣袂飄飄,俏立在夕陽光中,擋住了他的去路。
“鳳嫂,是你?”他有些驚訝。
胡玉鳳莞爾一笑:“是我,你感到奇怪嗎?”
他想了想,搖搖頭。
仔細一想,胡玉鳳的出現並不奇怪,但心卻更沉下去。
胡玉鳳的出現,等於證實了雲玄道長等人的話,確是事實。
他開門見山:“你想找我要蠟丸嗎?”
胡玉鳳爽快地:“不錯。”
“我不能將它給你們。”他深沉地道。
“難道你不是鵝風堡的人?”胡玉鳳向他丟擲一個迷人的笑。
“我是鵝風堡的人。”呂天良絲毫沒被她的笑所感染,“但這蠟丸不是送給鵝風堡,而是送給師父楊玉的。”
胡玉鳳仍笑道:“楊玉就不屬於鵝風堡?”
呂天良肅容道:“楊玉屬於鵝風堡,但鵝風堡並不就等於楊玉。”
胡玉鳳揮揮手:“只要蠟丸在你身上就行,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呂天良劍眉一挑:“凌雲花也來了?”
胡玉鳳凝眉道:“她要見你,你跟我來吧。”
她輕移蓮步,走向石磚空房。
她知道,如果他不肯去,誰也無法阻攔他。於是,不等他同意與否,便移步動身。
呂天良略一猶豫,轉身跟了過去。
凌雲花要見他,他不能不去。
“呂公子。”侍立在破房內的莊丁,垂手向呂天良致間。
呂天良跨步進入裡屋。
偏西的斜陽從裡屋的一堵破壁縫中濾入,使屋內沉浸在一片柔和的金黃光芒之中。
凌雲花在屋內的一張破竹椅中坐著,紅撲撲的臉在陽光渲染之下,顯得明豔照人。
呂天良頓時看得呆了。
一年不見,凌雲花竟變得年輕多了!
驟然間,他想起無果崖裡變得憔悴蒼老了的楊玉,心中不覺泛起一股悲涼之感。
凌雲花朝痴呆的呂天良招招手,輕聲呼喚道:“天良。”
呂天良恍若從夢中驚醒,急上前數步:“孩兒天良見過娘。”說罷,屈膝下跪。
他是楊紅玉的丈夫,自然要稱凌雲花為娘,自然要行叩見大禮。
“天良,不必如此。”凌雲花雙手扶起呂天良,揮揮手對屋內莊丁道:“你們退出去。”
莊丁應聲退出,侍立在破房四周,小心警戒。
屋裡只剩下了凌雲花,呂天良和胡玉鳳三人。
凌雲花凝視著呂天良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呂天良沒有答話,眼光瞅向了胡玉鳳。
胡玉鳳正瞟著他微笑,那是一種甜蜜的能感人心智的笑。
凌雲花道:“鳳嫂不是外人,有話你只管說。”
呂天良抿了抿嘴,正色道:“娘,我不能將蠟丸交給你。”
凌雲花秀眉微蹙:“為什麼?”
“因為這蠟丸是送給爹的。”儘管楊玉不讓他叫爹,但在凌雲花面前,他仍稱楊玉為爹。
“就因為這個原因?”凌雲花閃爍的眸光咄咄逼人。
“因為……”呂天良頓了頓,咬咬牙毅然道:“蠟丸中可能藏有著一樁有關叛國謀反的重大秘密。”
凌雲花心絃猛地一顫,失神地呢哺道:“真……有這麼回事……不……不會吧?”
呂天良狠狠心,點頭道:“我相信有,而且此事還和楚天琪有關。”
“琪兒?”凌去花震驚道:“決不會!”
她並非做作。雖然她在下鵝毛令時,就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此話從呂天良口中說出時,她仍不敢相信。
呂天良沉緩地說道:“正因為這樣,我不得不將蠟丸交給爹處理。”
凌雲花臉色倏變:“如果此事真與琪兒有關,你該把蠟丸交給我才對,因為我是他娘,他的親孃。”
“我……”
“琪兒從來就沒認楊玉做過爹,”凌雲花截口道:“他只承認他是我的兒子,是南王府的小王爺,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此事關係重大,是社稷安危的大事,恕孩兒不能從命。”呂天良已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