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得出她說的是真心話,沒有世俗的顧忌,沒有有意的做作,只有真情的流露。
他咬住嘴唇使勁地推開她,將假凌天雄扛上肩頭。
她流著淚,攔住他。亮眼裡閃著光芒:“我愛你我需要你,你為什麼這樣待我?”
他默然無聲。
“請你告訴我。”她牢牢地盯著他。
他瞧著她,沉聲道:“好,我告訴你,我被你丈夫閹了,在你面前我已不再是個男人。”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
“你胡說!”他朝她低聲吼道:“我是個廢人!一個不中用的廢物!已經沒有辦法和你親熱!”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人,我都永遠愛你,我不會忘記王府西廂院的那個風雨之夜。”
“可是……”
“我總有一天要殺了那個怪物,為你報仇雪恨。”她話音頓了頓,眼中閃出異光,“我要報仇!我要不惜一切手段讓你成為武林霸主!”
“鳳姐!”王秋華將肩上的假凌天雄摔到地上,張臂把胡玉鳳摟到懷中。
血淚與邪惡結合在一起,得到的不知將會是什麼?
二十二、他還能回來嗎
楊紅玉還沒有睡。
燈光照著她紅撲撲的臉。
她顯得有些興奮,三年來眉宇間積鬱的陰霾也被興奮所衝散。
呂天良扮裝楊玉,一舉一動,無不極像,神姿風采,別無二致,令鵝風堡人精神大振。
她當然也不例外,她為他的成熟而感到高興。
然而,使她更高興地是,他在她這裡住了三夜。
這是三個甜蜜的夜,令人情思繾綣。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與他竟也有說不完的話。
三夜實在是太短,匆匆而過。
明天,他就要與爹、娘一起趕赴京城,去勸說楚天琪放棄叛反陰謀。
剛相聚就要分離,多少有些遺憾,但遺憾中充滿著希望。
呂天良告訴她,京城勸說楚天琪回來之後,他將留在鵝風堡,留在她身旁,從今以後兩人再不分離。
這是爹和孃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這也是三年來,她一直解不開的心結。
呂天良是否真願意與自己和懷玉過一輩子。
是緣長相聚,是孽必分離。呂天良與自己是緣還是孽,是否像自己與楚天琪,像爹和娘一樣都是孽緣?
心結解開了,心中便充滿灼熾的情感。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和興奮過。
她期待著今夜,期待從京城歸來後的明天。
床旁木椅上放著一個小包袱。
那是呂天良的行裝。
儘管呂天良是以楊玉的身份赴京,行裝早已由陳青志準意好了,但她還是為他另外準備了一個小包袱。
這是妻子的一份心意。
老人們說,丈夫出門,有妻子的祝福,此行便會平安吉祥。
為此,她還特地剪了一個紅“福”字貼在窗欞上。
她望著紅福字,胸中充滿著澎湃的情思。
“棒棒棒!”窗外傳來了巡丁的竹棒敲打聲。
三更已經過,為何還不見呂天良歸來?
明天是他啟程的日子,他說過今夜一定要來的。
她不覺有些焦躁不安。
焦躁不安對一個要出門的丈夫的妻子來說,可不是個好兆頭。
心念又像桌上的油燈,火苗在跳躍。
呂天良和爹、娘此行京城會有危險嗎?
皇上真能赦免楚天琪和鵝風堡人的叛反之罪?
楚天琪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楚天琪……楚天琪!
她竭力不去想他,然而他的影子始終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還有那個凌天雄?
他為什麼那麼關心懷玉兒?
他為什麼有一雙與楚天琪同樣的眸子和一身同樣的輕功?
她越想越亂,越理不出頭緒,心緒如同一團亂麻。
呂天良推門而入,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天良!”她呼喊著,投身撲入到他的懷中。
她依偎著他堅實的胸膛,身子瑟瑟發抖,就像是一隻受到暴風雨驚嚇的小鳥,找到了躲避風雨的棲身之處。
“你怎麼啦?”呂天良輕撫著她的肩膀。
“沒……什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