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撐著發軟的雙腿,強壓著胸中翻騰的血浪。
呂天良看到楊玉臉色不對,攙扶他在一塊石巖上坐下。
石巖很燙,猶似一塊燒紅的鉻鐵。
楊玉頭上汗珠象豆子掉落。
“師傅,怎麼回事?”呂天良聲音有些焦急。
“沒事。”楊玉穩定心神,唬起臉道:“我說過沒事。”
“師傅……”呂天良的目光觸到楊玉手中的銅壺,“藥……”煉成了?”
他聲音顫抖,心情顯然和煉藥的師傅一樣的激動。
楊玉凝視著銅壺,緩緩地搖搖頭。
呂天良的心陡地一涼,如同從火爐掉入冰窖裡。
師傅三年的心血就如此付諸東流?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豔紅姑姑死去,而束手無策?
蒼天就如此不公?
他不信!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失敗了?”
楊玉又搖搖頭。
呂天良怔住了。
不是成功,便是失敗,還會有什麼?
楊玉緩聲道:“不知道。”
“不知道?”呂天良困惑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玉抬起頭,望著灰濛的天空說道:“按照何仙姑的藥方,我無法煉成此藥,因此我自作主張,加了一味藥。”
“什麼藥?”呂天良問。
楊玉沒有回答,默然凝視著天空。
那味藥是他的鮮血。
人血也能治病,治血虛。心絞痛、癆病等等。
因此,有人買下處斬犯人的血,在犯人身前擱上一隻盛有糯米的米盆,劊子手一刀斬了下去,(。wrbook。)在犯人背上踹上一腳,人頭飛出,滿腔的鮮血便濺在糯米上。
這種人血糯米能賣很好的價,賺不少的銀子。
但是。聽說人血這味藥。雖然價錢很貴,在實際治病中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自已的血能治好宋豔紅的病嗎?
他象是自語,又象是問呂天良:“但不知此藥能不能救她?”
“能,一定能!”呂天良急忙回答。
他雖不知詳情,但能理解楊玉此刻的心情。
楊玉苦兮兮地一笑:“不一定。”
呂天良抿抿嘴唇:“我說一定能。”
“天良,你用不著安慰我。”楊玉柔聲道:“連何仙姑都沒把握的事,你怎能說一定能?”
呂天良眨眨眼,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光彩:“要有信心,信心,也是一味藥,是一味最好的最有效的藥。”
楊玉眼睛一亮,瞳仁深處閃過一道光亮。
呂天良又道:“如果醫師也失去了信心,那病人就沒得救了。”
楊玉點點頭,將手中的銅壺交給呂天良:“你將此藥送到黃山白鶴庵,交給妙雲真尼,囑咐她分三次服下,三日一次,一共九日……”話音頓了頓,又道:“你就在庵中等候九日,靜候她的訊息。”
“是。”呂天良將銅壺小心地塞進腰囊裡。
楊玉深吸口氣,沉聲道:“如果她病逝,你即刻回來給我報信,若她病癒,你就不用回來,直接去鵝風堡好了。”
“師傅……”
“還有,”楊玉堵住他的話,“無論如何不能讓妙雲真尼知道你是誰,更不能讓她知道這藥是我送去的。”
“可是……”
“我的話,你可全聽到了?”楊玉板著面孔問。
“聽到了”
“事不宜遲,立即動身。”
“是。”
但是,呂天良雖然嘴裡應著,腳卻沒有移動。
楊玉站起身:“為什麼還不走?”語調不高,但十分威嚴。
“我……”呂天良支吾著,欲言又止。
楊玉正色道:“你想說什麼?”
“師傅,你……”呂天良深紅了脖子,終於迸出一句話,“你這樣做很不應該!”
楊玉不知他所指,頓感愕然。
呂天良一語出口,心中的話如閘水瀉出:“你既然愛她。就不應該瞞著她,不必要作這種莫名的犧牲……”
“不,我不……”楊玉企圖截住他的話。
“你愛她,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呂天良激動地道:“三年來,你為治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