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勒飛騎,簡直就是找死。
巴圖此刻,緩緩地舉起了他的狼牙棒,他冷冷眯著眼,死死地盯著對面,猶如此刻,他又回到了草原,在那一望無垠的草原裡,他帶著自己的衛隊,在獵兔子。
對面就是一群兔子!
輕而易舉便可得手。
巴圖滿是不屑地挑了挑眉,此刻,他面目猙獰,隨即發出了怒吼:“衝過去,殺死他們,殺死他們任何一個人,讓他們的妻子每日以淚洗面,讓他們的孩子永遠沒有自己的父親,殺死他們所有人,告訴這些觀望的漢人,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我們乃是上蒼垂青的民族,上蒼給予了我們駿馬和刀劍,就是讓我們殺死別人的父親,征服他們的母親,一個都不要留,就如同我們從前一樣。”
吼聲落下,狼牙棒已向前揮舞,這狼牙上的倒鉤更加的刺眼,身後的鐵勒飛騎,瞬間爆發出了雷鳴一般的怒吼,他們高喊著胡語,開始徐徐地控制著馬速,預備向前衝刺,猶如一頭頭的餓狼,看準了自己的獵物,帶著對血腥的希望,漸漸地開始張開了自己的獠牙。
轟隆隆……轟隆隆……
無數的馬蹄踩在地上,大地似乎在微微的顫動,此刻,彷彿山洪傾瀉,這些身披重甲的‘堡壘’,竟如脫兔一般竄出去。
在這甕城之上,許多雙眼睛看著,無數人爆發出了驚呼。
顯然,俱都被這胡人的威勢所震懾住了。
可在城樓,卻早有精通胡語的鴻臚寺官員,連忙將方才巴圖的話轉譯為了漢話,磕磕巴巴的道:“巴圖王子說,要殺光勇士營的所有人,片甲不留,一個都不剩……”
他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太皇太后和慕太后。
太皇太后已是臉色冷峻,這個平時讓人捉摸不透的老太太,現在卻是露出了殺氣騰騰的神色,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瞪著那馬背上的巴圖王子,任人都看得明白,此刻的她,已是暴怒了。
慕太后則是心裡一呆,面容隱隱顫抖起來,雙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甚至指甲扎進了肉裡,卻是看不出半點痛疼的跡象,只有那雙眼眸也是直勾勾地看著巴圖王子,她的心裡已經蔓延著深深的恨意。
是的。
她此刻特別的恨這個巴圖王子,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他居然敢想殺陳凱之,想殺她的皇兒。
她又氣又恨,卻又是憂心不已,眼眸裡已忍不住的隱隱泛起了淚霧,整個人輕輕顫抖了起來。
這巴圖王子簡直是可恨至極啊,為了隱忍,她甚至咬著自己的唇,此時,她嘴角卻是微微一勾,竟是冷笑起來。
她的冷笑似乎帶著殺氣,冷若寒霜的聲音自她口中吐出:“她忘了這裡是大陳,在咱們大陳這兒殺了人,可就不是他能說想怎樣就怎樣的了,令羽林衛的神射營做好準備,待會兒,若是胡人過了火,便讓他們一個人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慕太后已是徹底的怒了,聲音滿是肅殺之意,現在想要阻止,也是為時已晚,她萬萬想不到,胡人竟有這麼大膽的打算。但是如果胡人敢殺陳凱之,她必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定要讓他們死無全屍。
陳贄敬本想插口說,娘娘難道想要徹底的激怒胡人嗎?只是看到太皇太后也是陰沉得可怕的臉色,他終究沒有開口,不過此刻,他的心情卻頗為輕鬆,到目前為止,事情都是按照著他所希望的發生啊
於是寬心的陳贄敬一副純屬看熱鬧的樣子,興致勃勃地朝著牆垛的縫隙朝下俯瞰。
而此時,城下的鐵勒飛騎,已經開始奔跑起來了,那無數的塵粒又颳起了起來,如煙如夢。
再細細地一看,只見雙方相距只有不過一千五百步而已了,這鐵勒飛騎的速度,雖及不上輕騎,可是這般衝鋒,卻是氣勢十足。
任何人面對這種鐵騎,都會忍不住被震撼,這鐵勒飛騎,更像是一座移動的鋼鐵森林,那露出來的一根根利刃,便是林中露出的樹尖,張揚而鋒利,隨便一插,便會讓人鮮血淋漓。
陳贄敬的心思卻沒有在這些鐵騎上,而是向遠處眺望,此時,勇士營依舊還是三列。
第一列已經舉起了火銃……
他們……竟還想射火銃……
難道他們不知道,胡人已經摸透了他們的戰法了嗎?難道他們也不知道,鐵勒飛騎,看起來隊形鬆散,並沒有凝聚在一起,卻是形成扇面一般的衝擊嗎?
何況,對於鐵勒飛騎的重甲而言,固然火銃依舊還有傷害,可這傷害,卻早已打了大大的折扣。
倒是這時,勇士營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