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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他們面前,其實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議和。
只是與一個叛賊議和,這隻怕又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在這裡的人,將來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
姚文治一聲嘆息,瞬間感覺整個人老了幾歲。
因為他很清楚,所謂的圍剿和議和,其實都沒有意義,因為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剿不敢剿,和不敢和,只能拖著,拖到那劉壁有足夠的時間與胡人或者是緩過勁來的北燕人接洽為止。
……
此時,在後宮的一座寢殿裡,太后已是就寢了。
張敬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給太后掖了掖被褥,突的太后猛地張眸,輕呼了一聲:“張敬。”
“奴才在。”張敬顯得憂心忡忡,所有人都以為太后是在為太皇太后擔心,可唯有他知道,太后所擔心的是另有其人。
太后吁了口氣,似是慢慢地平靜下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要想一想辦法,你……去澠池一趟,代表哀家,打探凱之的行蹤,若他死了……”
說到這個,慕太后目中頓然的殺機騰騰:“那麼無論他手裡捏著什麼人,哀家也要下令進剿,非讓這劉壁死無葬身之地。”
“可若是僥倖,我兒還活著,你就去和劉壁接洽,以哀家的名義,無論他提出什麼條件,只要能保住凱之的性命,哀家無有不允,最重要的是,人能夠安然回來,你……明白了嗎?”
張敬忙道:“娘娘,奴才明白了,只怕,若是如此,難免會使人起疑。”
“都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起疑不起疑的。”慕太后搖頭苦笑著道:“若是凱之有什麼三長兩短,其他的一切還有任何的意義嗎?哀家……哎,去吧,去!”
張敬倒是不敢再猶豫,便道:“娘娘,你多保重!”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疾步而去。
………………
清晨拂曉時分,澠池這裡的霧氣很重,因為這裡比鄰黃河,陳凱之的聽力又是極好,是以,能清晰地聽到那湍急的河水聲。
不過,他卻是被那清早的操練吵醒的。
丘八們一大早便已全副武裝,在這寒冬臘月裡,迎著晨霧,在這甕城裡開始晨跑了。
他們叫著口號,圍著甕城的牆根跑動,一個個精神奕奕的。
八個多月的操練,使這種生活深入了他們的骨髓,即便是下了山,操練也是如期進行,只不過……現在卻不能進行火銃的操練,否則動靜太大,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一般步操卻是不落下,即便吃過了飯,怕就要護送太皇太后啟程了。
陳凱之被這氣氛所感染,倒也想跑一跑了,只是可惜,他剛剛洗漱之後,便有宦官來道:“陳修撰,太皇太后娘娘請陳修撰去陪著用早膳。”
“這樣啊。”這可能對別人而言,是個極好的機會,可陳凱之心裡卻有點難色,他最不喜歡做的事,便是人家吃飯,自己在旁陪著了,連吃都成了配角,不能放開手腳,甚至極有可能只能看著別人吃,縱然這是天大的表現機會,可依舊……是一件難熬的事。
可這顯然沒有他選擇的餘地,他只好心帶無奈地道:“煩請帶路。”
陳凱之隨著那宦官出了甕城,一路至於澠池縣的縣衙,在這裡,早已被趙王的護衛圍了個水洩不通。
陳凱之與那宦官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廨舍,便見這裡已是裝飾一新,昨日見的那澠池縣縣令和幾個縣裡的官員,正畢恭畢敬地在外頭等著。
陳凱之為他們默哀,突然來了太皇太后,他們只怕比自己還要緊張,太皇太后多半也不會召見他們,可即便不用召見,他們也得乖乖地在外等著,吃飯?那是別想了,若是能找個機會隨便吃幾個幹饃、蒸餅,這便算是運氣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一直站在這裡侍奉著,能巴結到太皇太后這肯定是休想的事,怕就怕惹來禍端。
倒是這時,有個宦官自裡頭出來,對這縣令和縣中縣丞、主簿們道:“趙王殿下有令,諸位很辛苦,不必在此伺候,天色也不早了,都趕緊的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待會兒鳳駕要出行,還少不得諸位相送。”
這澠池縣的諸官聽了,頓時如蒙大赦地道:“多謝殿下恩典。”
似他們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趙王殿下居然還記掛在心上,足以令他們受寵若驚之餘感激涕零了。
陳凱之與他們擦身而過,隨即進入了廨舍,便見太皇太后被諸宦官和宮娥們前呼後擁著。
此時,只見一碟碟精緻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