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北燕,確實算是失言之舉,特別現在他已身為宗室,是萬萬不可如此說的,不管怎麼樣,都得要說這地方是大臣的疆土,而不是北燕,這樣不是自認慫了。
而之所以如此,問題的根子在於,青州和濟北三府對於大陳而言,意義不同,當初太祖高皇帝起兵,起的便是青州之兵,到現在,太祖高皇帝傳記裡還有起於青州呢,可現在,後世子孫將龍興之地丟了,要奪回,就免不得一場大戰,而且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可一時半會,這地也要不回來,要不回來,又怎麼辦呢?
能承認嗎?不能啊,龍興之地沒了,本就是有傷國體的事,誰敢承認?
因此,大陳的態度很簡單直接,不承認,既然這還是大陳的州府,那麼就該派駐官員,別的州府有的,它也該有,於是乎,官場上就出現了一個現象,若是某人被封為了博陽、谷城、平原等縣的縣令,又或者是濟北府或者是青州府的同知,那麼恭喜你了,你可以回家nai娃娃了。
現在的陳凱之,顯然就是這個狀況,他督濟北,這相當於是節度使一般成為了一方的土皇帝,可是很不幸的,他所督的這個地方在北燕人的手裡,你倒是真有種,就越過邊界去試試,數萬北燕精銳在那裡枕戈待旦,看是不是打斷你的腿。
所以……現在濟北的情況就是,在那裡,有主簿、有縣裡的教諭,有縣丞,有縣令,也有知府,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假裝治理著濟北,處理著一個個根本不存在的公文,治理著一個個不存在的百姓,除此之外,那裡還有許多的巡檢,他們帶著根本不存在計程車兵,巡視著根本不存在的土地,而朝廷也假裝有一個濟北府。
至於陳凱之,則是都督著一群莫名其妙的文武官員,享受著朝廷發給自己的俸祿。
陳凱之一臉怪異,這是很奇怪的感覺,令他有種深深的覺得自己被人耍了感悟,因此他不得不道:“濟北是什麼情況,大人比誰都清楚,我乃宗室,本欲為朝廷做一些事,也算是報效朝廷,大人何必刁難呢?”
“這……”這主事也是無語,因此態度不由好轉起來,口氣軟了幾分,道:“哎,這並非我的意思,何況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總還有俸祿不是?何況陳將軍現在不是還有勇士營嗎,想來也是分身乏術。”
話是這個話,可陳凱之卻不能平白混吃等死,便道:“不是你的意思,那麼這是誰的意思?”
“是王侍郎的交代……”主事剛剛開口,便覺得自己失言了,連忙搖頭道:“不,不,下官並非這個意思,下官的意思是,濟北是大陳的州府……”
“我知道濟北是大陳的州府。”陳凱之咬牙切齒,原來又是王侍郎在搞鬼,這個主事也是聽命令而已,自己刁難也沒用,不過他依舊重申了一遍:“可他在北燕手裡。”
主事似是被逼得急了,態度一下變兇了起來:“既然在北燕的手裡,那麼以將軍之能,遲早收復,所以終究還是我大陳的固有之地。”
陳凱之頓時無語,這尼瑪的一個任命,都玩成玄學和哲學的問題了,陳凱之曉得跟一個主事爭論也沒意思,可心裡有點惱火,目光微微一斜,冷冷地看著這主事道:“你叫什麼名字?”
“啊……”這主事心裡想,莫非你還想打擊報復不成?不過他細細一想,反正是上頭吩咐的,擔心什麼呢?於是正色道:“本官楊瀚!”
好,記住你這傢伙了。
陳凱之倒也沒有猶豫,只冷著臉朝他一禮:“告辭。”便很乾脆地轉身離開。
從吏部出來,陳凱之頓時意識到自己現在是濟北都督,所以……竟是無所事事起來,飛魚峰上的事,大抵可以自行運轉了,倒也不必有什麼擔心,最重要的是,明明有個事給自己,結果……居然還整出了這麼個么蛾子。
深吸一口氣,他心裡冒出了一個決定,這事兒,沒完。
敢坑我陳凱之,我陳凱之告訴你們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人爭一口氣啊。
其實就算是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不好,可陳凱之偏不讓人如願。
第五百二十章:太皇太后有請(第四更)
陳凱之翻身上馬,卻是到了學而書館。
自陳凱之掌握這學而書館以來,靠著一些演義故事,書館的印刷量一直不錯。
那掌櫃聽說陳凱之這個大股東來了,哪裡敢怠慢,匆匆的迎了出來,笑容可掬地道。
“聽說將軍成了宗室,哎呀,這真是大喜事啊,小人一直想去飛魚峰祝賀,就怕唐突,今日將軍來了,小人給將軍道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