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出身尊貴而已,這個時候只要出身,其他的就沒什麼特別的講究了。
陳凱之從容的落座,神色淡然,目光往四周逡巡著。
在席上落座,便有人端上了酒菜來,隔坐的人都不認識,無論師叔讓自己來此,是因為什麼目的,對陳凱之而言,他就是來吃的,其他的不用他操心,只是……卻不知臻臻在不在此,陳凱之一面想,一面大快朵頤起來。
吃了片刻,外頭卻才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為何不讓本公子進去?好大的膽子,你瘋了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此人說話的態度頗為囂張,口氣也是格外的強硬。
不過這外圍兵丁,多半都是王府裡的護衛,有王爺撐腰,自然也不會有多少客氣,態度強勢:“趙王殿下與方先生在此宴客,閒雜人等,退下,若沒有帖子,管你是誰,敢進來一步,立殺無赦。”
“呵……你算什麼東西,什麼趙王,本公子不稀罕,我乃是北燕國人,你們大陳的王法,可管不到我的頭上。”
這邊還在爭吵,接著,卻有人匆匆上了樓,過了一會兒,一個宦官出去,便聽那宦官輕聲細語的道:“原來是慕容公子。”
來人此刻似乎得意了起來,不屑的笑了笑,下一刻便非常強悍的說道。
“本公子要進去,是不是要攔?你說個清楚。”
那宦官顯得為難,不過卻不敢跟那位慕容公子起衝突,而是好言相勸:“公子,今日趙王殿下包下了這天香樓,慕容公子還是明日再來吧。一日不進天香樓,也不會礙著公子什麼吧。”
慕容公子顯然不吃這一套,口氣不僅強硬,更是冷笑起來。
“呵……每次我來,那臻臻小姐便說病了,避而不見,今日趙王在此,想來,天香樓肯定是要招待的了,她定在這裡,我非要進去看看不可。”
說罷,他竟闊步流星,竟是生生的闖了進來,後頭幾個護衛,料來也沒想到他直接硬闖,又見那宦官待他客氣,反而不敢動手,只得追進來。
此時,陳凱之抬眸,便見一個手裡捏著白玉扇的公子哥進來,這人似是喝了一點酒,面色有些發紅,目光有些迷離,而且……瞧他細皮嫩肉,這臉上……似乎還施了‘粉黛’。
呃……這個時代給自己臉上擦粉抹油,甚至唇上似乎還點了紅的男人……可有點不多見。
他一進來,便晃著手中的扇子,一臉的囂張得意,神色配著那張粉嫩的臉蛋,整個人在這天香樓璀璨燈火的籠罩下,格外的顯眼。
那慕容公子見沒人在攔他,嘴角露出張狂的笑意,只是他那樣的白淨,此刻卻完全沒有一點霸氣,反而更像一個小鮮肉。
這位慕容小鮮肉左右張望,似沒有將這一樓的人放在心上,隨即便蹭蹭的要上樓,終究還是被攔住,於是怒氣衝衝的道:“豈有此理,天香樓又不是你們家的,在北燕國,若是誰這樣攔本公子,本公子非要宰了他不可,你們大陳,這般沒有禮數嗎?休要攔我,我要上去看看,且看看,這臻臻小姐到底在不在。”
他彷彿自動將自己當做是臻臻的男人了,這架勢,倒像是去捉姦的。
陳凱之頓時想起臻臻從前對自己說的話,心裡便曉得,這個人便是那北燕國的公子哥了。
他竟是直接推開了人,沒頭沒腦的朝樓上衝去。
而這樓下的賓客,卻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陳凱之搖頭,倒也無所謂,專心吃菜。
他吃的極認真,也不和人喝酒,更不與人攀談,頓時風捲殘雲,將飯吃吃了個乾淨,這一下子,舒服了,耳邊呢,卻聽到這被請來的賓客們一個個低聲在攀談,說的大多數,自然是自己的吾才師叔。
無非是方先生真是大德啊,今日聽這街頭,都有童子在唱詞頌揚他。又有人道:“難怪諸位殿下如此禮敬他,我聽人說,方先生才華橫溢,又有如此仁德,甚至可以和亞聖相比了,還有,北燕國的人,也來了這裡,是北燕國的天子親自來親自遣來的……”
陳凱之心裡一驚,北燕國的皇帝派了人來……
他猛地想到,師叔好像從前吹牛,說他和北燕國的先皇帝談笑風生,這北燕國的天子,不會來戳穿他吧,這下要完啊。
雖然陳凱之有時候為吾才師叔的命運而擔心,可有時候,又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對比自己這種腳踏實地的人,師叔這樣就知道吹牛逼的,實在讓陳凱之這陳凱之有點想看他的笑話。
正吃著,卻有一個宦官下來:“哪一個是陳凱之?”